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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幾個月後,因不堪痛苦再度自殺,是割腕,萬幸被護工及時制止。
他在醫院整整度過一年,像滿身傷痕的鳥被關進籠子,半死不活。莊顯煬分身乏術,沒多久,珠寶公司因經營不善只得賣掉。
後來發生了轉機,莊顯煬說:“凡心在醫院認識了一個華裔的護工,是個有點迷信的阿姨,對方很照顧他,他生日的時候送給他一枚平安符,祝他早日出院。”
顧拙言病急亂投醫地問:“很管用麼?他轉好了?”
“不是……”莊顯煬看向他,“他找對方學,自己折了很多,說是保佑你在國內健康,保佑你學業順利,方方面面,每一個都是給你的。”
莊顯煬和趙見秋意識到,莊凡心從未放下過顧拙言,他們開始鼓勵他,勸說他,等他好起來,可以回國和顧拙言見面。
“我永遠忘不了他當時的樣子,在沙漠裡看見泉眼似的,又怕是海市蜃樓,他問我們,真的能再見你麼?”
憑著那一點信念,莊凡心開始真正地好轉起來,一年後,他出院了,進入另一所學校念服裝設計,一邊治療一邊唸書,折磨他的抑鬱症持續了三年才離開。
莊凡心對顧拙言滿心歉疚,他康復了,卻不敢回國,想讓自己變得好一點,更好一點,他學擊劍、吉他、學那一首《菊次郎的夏天》,他想學會一切和顧拙言有關的東西。
莊顯煬說:“他變化很大,比從前更積極,更拼命,什麼都想做到最好,表面上他也堅強了很多,好像曾經的傷害都已經被拋下。”
真能拋下麼?顧拙言想。
雙腿有些不聽使喚,從休息室出來,顧拙言立在走廊停滯了許久,推開門,他一步一步踏進去,闖入莊凡心焦灼的視線裡。
輸完液了,剛拔針,原來他們竟說了那麼久。
顧拙言行至床畔,握住莊凡心的手背按著針孔,那隻陳舊的手錶一直緊緊地匝在手腕上,彷彿遮掩著什麼。他伸手去碰,莊凡心敏感地瑟縮了一下,低聲說:“別摘它,求求你。”
顧拙言卻沒聽,一點點解開表扣,摘下,常年不見光的一環面板白得病態,翻掌向上,露出腕間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莊凡心顫抖著:“你都知道了?”
顧拙言發不出聲,點點頭。
面頰一瞬間潮溼,莊凡心淚流滿面,已辨不清此刻的心緒,他反握住顧拙言的手,只哭,壓抑地、低沉地哭。
顧拙言看著那張斑駁的臉蛋兒,要咬碎一口牙齒:“江回抄襲你的設計,是什麼?”
莊凡心流著淚說:“是一頂冠冕,藍色的,以世界的海洋分佈為靈感。”他埋進顧拙言的頸窩,“是我給你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他丟掉了,全部丟掉了,可他牢牢地記得,那個期末他想做出來,想和顧拙言見面的時候能夠重新送出去。
莊凡心揹負了莫大的冤屈,在異國他鄉求告無門,自尊被擊打入泥埃。他被糟蹋了一顆真心,被誣陷,被施以懲罰,被偷竊走獻給年少愛人的一腔柔情。
他膽小,懦弱,縮成一團度過了灰暗的一年,一步步掙扎著站起來,滋長出鎧甲,試圖走進一段新的生命。
可是傷痕是撫不平的,莊凡心十年間沒交過任何朋友。
他徹底放棄了夢想,畫不出一條線,只有無盡的顫抖和冷汗。
十年後重逢,莊凡心看見顧拙言,像斷翅的鳥望見歸巢,零落的葉飄向軟泥,痴痴,傻傻。他妄想和當年一樣,站在顧拙言面前的他優秀、健康、盈著愛意,那一截灰敗慘淡的生命他永遠不要顧拙言知道。
可是所有過往都被掀開了。
莊凡心在顧拙言的懷裡放聲痛哭,那麼慘厲,像被一刀一刀割破了血肉。
病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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