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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感激地看看他們,很識相,藉口收拾東西進樓了。顧拙言和莊凡心靠在一起看星星,手機響了,裴知發訊息問莊凡心明天幾點見面,他外婆從上海回來帶了禮物。
莊凡心把這茬忘了,告訴裴知明天去廈門玩兒,顧拙言的朋友來了。裴知回覆個“流汗”的表情:“你們濃情蜜意的,那位朋友為什麼想不開和你們一起玩兒?”
顧拙言和莊凡心相視一眼,還真是,莊凡心回覆:“要不你也去吧?”
怕裴知不情願,莊凡心添油加醋地將陸文的情況描述一遍,顧拙言在旁邊煽情,這才哄得裴知點頭答應。
翌日天還沒亮,司機送他們到榕城南站,人齊後,莊凡心介紹裴知和陸文認識。裴知沾著睏意,從口袋裡伸出手,嗓音有一絲如夢方醒的黏糊。
“你好,裴知。”
“你好,我是陸文。”
陸文伸手回握,他的手彈吉他留下很厚的繭,便輕輕的,一抬眼見裴知漫不經心地笑起來,睫毛撩動著淡淡的日光。他生出幾分侷促,臉上的青紫還沒消乾淨,不樂意碰見陌生卻過分好看的人。
列車啟動,晃過的皆是好景,下火車又登船,輪渡上沒搶到座位,四個人扶著欄杆望海吹風。
鼓浪嶼很小,但有三百多條路,比北方的衚衕串子更能繞。莊凡心和裴知兩年前來過,寫生,各自曬得紅撲撲,回去後蛻了一層皮。顧拙言和陸文是第一次來,看見挑擔子賣桑葚的,一人買一盒,還影片,全程為蘇望和連奕銘直播鼓浪嶼之行。
島上坡路很多,莊凡心爬得腿痠蹲在牆根兒,一隻黑白相間的貓過來躺在腳下,他摸得貓咿呀亂叫,又招來兩條散養的狗。
這裡曬了就躲在樹下,倦了就歇,什麼功課考試和疑難雜症都拋諸腦後,建築和海,成片的花,來來去去拍婚紗照的年輕夫婦,哪都是亮色。
從菽莊花園出來已是午後,沿途有熱鬧的小酒吧,他們找卡座吃東西喝啤酒,臺上空著,誰想上去表演都行。陸文蠢蠢欲動,上去嚎了一首《白天不懂夜的黑》。
調起高了,破音了,跟被人掐著蛋似的。
莊凡心想起在洛杉磯比賽時和顧拙言影片,對方挎著吉他登臺給他看,回頭想想真他媽浪漫。他在桌下撞顧拙言的腿:“物件,我想看你上去。”
顧拙言吃得正香:“我不愛唱歌。”
莊凡心沒有強人所難,畢竟他也不愛,低頭吃牛排,身旁一空,顧拙言擦擦嘴站起身:“那我給你來點別的吧。”
陸文回來,顧拙言空著兩手到臺前去,單手將話筒架挪到角落的鋼琴旁邊,坐下了。莊凡心握著刀叉呆住,吃驚道:“顧拙言會彈鋼琴?!”
陸文說:“就會一首,高一學校組織演出,硬練的。”
鋼琴聲響起,顧拙言筆挺地坐在前方,微微頷首,十指熟練地按在琴鍵上。他就會這一首,當時練得想輟學,是久石讓的《菊次郎的夏天》。
不小心彈錯一個音,顧拙言抱歉地笑笑,偏頭對著麥克風推卸責任:“這鋼琴不太好使。”
莊凡心目不轉睛地望著,有股子痴勁兒,旋律,顧拙言的笑,顧拙言埋怨鋼琴的理直氣壯,顧拙言抬頭朝他回看……如同身置漩渦,一切都恍然到不真實。
鋼琴上放著一瓶小雛菊,這首輕快的曲子彈完,顧拙言順手抽出一朵下臺,所有人看著他,他便在矚目中走回卡座,將花向莊凡心遞上。
有人起鬨,有人拍掌,他們作為一對同性情侶已經曝光了。
莊凡心接住那朵花,頭腦是熱的,心肝肺都是熱的,他膽子小臉皮薄,但沒什麼能敵得過此刻的悸動。不等顧拙言落座,他站起來,捧住顧拙言的臉頰吻了上去。
酒吧內沸騰了,裴知舉著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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