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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士兵。
從堂堂的多鐸貼身侍衛,建州一等一個白甲精銳勇士變成了普通的大頭兵,處境自然是一落千仗。好在下面計程車卒和軍官都畏懼我,也知道我不過是暫時在下面呆上一陣子,將來還是會回中軍行轅的,也不敢得罪,我在下面過得倒也逍遙,不過,就是餓得厲害。
實際上,到我下去的時候,部隊已經斷糧了。自從下去之後,就沒有吃過一點正經東。
飢餓這種東西實在可怕,餓勁兒一上來,感覺就好象有一隻大手拽著你的胃不住地擠著,將黃疸水和酸水直接擠到你口中。
在明亮的陽光下,周遭的一切都在發黑,看什麼都想用嘴去咬上一口。
部隊中的牛馬已經吃光,就連地上的草和樹皮樹葉也被吃了個精光。老營裡的人實在太多,但凡能夠入口的東西,都會在瞬間消失,甚至天上飛的蚊蟲,泥裡的蚯蚓。
按照我們八旗的制度,每旗有二十五個牛錄,每個牛錄有三百人,共計七千五百人。但是實際上,每旗的牛錄數量都是不一樣的都不是固定的都是隨時不斷變更的。
我所在的這個牛錄本有兩百來人,在先前的揚州大戰中死球了一大半,還剩六十來人。因為好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一個個的餓得滿面泥垢,瘦骨嶙峋。為了節省體力,成天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叫上一聲,老半天都沒有回應。目光中也沒有絲毫的神采,就好象是死人一樣。
很多人躺著躺著就這麼過去了,死掉了。
死了的人自然要埋葬,否則天氣這麼人,一旦爛掉,不用敵人來打,先將滿營的人疫死不可。
我今天就得了命令,要去埋葬剛死去的一個同伴,他叫什麼名字也沒來得及問,只知道外號牯牛。這廝倒是條漢子,今年四十來歲,可謂是身經百戰,從當年寧錦大戰到後來征討朝鮮,再到這次南征弘光,一輩子都在戰場上打滾。身上的傷痕加起來比我吃過的米都多,反正一句話,就沒一寸完整的面板。
不過,牯牛和我何滿一樣是個直來直去的好漢,我何滿好歹腦子夠用,知道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這人根本就是個蠻夫嘴一張就不知道會得罪讀少人。正因為如此,到現在還不過是普通一兵。和他同期入伍的人,很多人都憑軍功做到了將軍。
牯牛這次來揚州,本是他最後一戰。按照他說法,年紀大了,再也打不動了。希望能夠在揚州搶上一把,弄點錢回遼東買上幾百畝地養老。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漢人的話有的時候還是很有道理的。其實,牯牛也早就說過,這次碰到了咱們建州最兇狠的敵人寧鄉軍,說不定就會死在戰場上。他誰也不怨,就怨自己命不好。
可惜,他這次的死卻死得莫名其妙,死得毫無價值。
他是被漲死的,餓了多日,實在挺不住,就吃了觀音土。肚子疼了一夜,天亮的時候就落了氣。
牯牛也算和我談得來,他一死,確實叫人傷感,怎麼著也得讓他入土為安才好。
於是,我就背了他的屍體,提著一把鋤頭,看能不能找個地方將他給埋了。
可是,小小一座老營一下子擠進來這麼多人,到處都是人。地上到處都是士兵拉的屎,臭得直他娘叫人迎風流淚,這種骯髒的地方自然是不能埋人的。於是,就繞到了一個僻靜之處,一鋤頭下去,感覺下面分外鬆軟,定睛看去,一顆死人的腦袋露了出來,原來這裡已經有主了。
沒辦法,只得再換一個地方,一鋤頭下去,就聽到“噗嗤”一聲,好象將什麼挖爆了,惡臭撲鼻而來,用鋤頭扒拉開浮土,這才發現下面也是人。因為死得實在有點長,我這一鋤下去,直接挖到了死人的肚子上。
臭,實在太臭了。
我只感覺嗓子眼裡象是被人塞了一把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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