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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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火無情，這樣連營的大火燒起來，神仙也沒辦法滅！孔雀河的冰，刀砍上去只是一道裂紋而已，就算把水取出來，拎到寨邊也早凍成冰塊了。

岑長倩只能讓張說帶兵，將浸透水的毯子，披在人身上，在火海周圍掘土，儘可能的敲著硬土，揚土掘進，挖出來的土還能壓一壓火勢。

而右威衛倖存計程車卒，在契苾光的指揮下，撕下衣角用尿淋溼蒙在臉上，以盾為牆，向外突圍。倒下一批，一批拾起盾牌藉著突圍。

等他們與張說會合時，所存著不足三千之數，人人都身帶灼傷，面如黑炭，慘不忍睹。而且，他們還帶回來兩具屍首，右威衛大將軍-王孝傑，吐蕃國大將-勃倫贊刃。

聞訊戰事有變的李守義，趕到陣前時，幾位將軍正小心翼翼的把燒在一起的王孝傑與勃倫贊刃分開。

等他們弄完，李守義解下披風，給王孝傑蓋上，親手為他合上眼睛。沉聲道：“說，戰況！”

岑長倩攤了口氣，拱手稟告，右威衛總兵力三萬六千五百人，自大將軍王孝傑以下，生還者二千五百六十五人，其中軍官不足三十人。

自右威衛建軍以來，數十年來，從未有過這樣的損失，更沒有建制被打殘的時候。

而吐蕃聯軍，十二寨，共計八萬大軍，此刻也幾乎都葬身火海。連主將勃倫贊刃也沒能脫身，與王孝傑同歸於盡。

吊著膀子，鬚髮皆燒禿了契苾光，跪在李守義身旁，哭訴道：“陛下，右威衛的弟兄死的冤啊！論欽陵那個畜生，太狠了！嗚嗚！”

是啊！戰爭就是你死我活，為了勝利，無所不用及也屬正常，手段優劣也無可厚非。大丈夫交惡，不以惡言相加，沒必要罵街，打回來也就是了。

“王孝傑，也算是得其所哉了！厚斂，待班師之日扶靈回朝，葬在朕的帝陵之側。等朕到了地下，再跟他拼桌一醉。”

“契苾，下去養傷吧！告訴弟兄們，朕重重有賞，死去的人朝廷也會優加撫卹，讓他們安心。”

“至於勃倫贊刃，勇悍忠烈，各為其主，沒必要侮辱他的屍身。弄一副好棺槨，給論欽陵送回去。”

皇帝的處置，岑長倩以下諸將都沒什麼問題！但岑長倩卻不得不提醒李守義，這場大火，沒個三天兩夜燒不完，論欽陵若是想走，這是最好的機會。

或者說，他現在已經下令部隊，打點行裝，輕裝簡行了。

李守義也明白，論欽陵是在賭，勝了乘勝追擊，敗了以大火為掩護，有序退卻。這不奇怪，換做他也不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要怨就怨，他們低估論欽陵了，低估了他的狠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論欽陵要沒點狼性，也做不了吐蕃的權臣。

“陛下，我們或許攔不住論欽陵，但是我們可以對那些附逆作亂的人稍加懲治。”

“哦，文弼有何良計？”

岑長倩以為，論欽陵要退，必然退至焉耆，那裡也是唐軍與吐蕃聯軍的決戰之地。

但在決戰之前，有必要派兵，分兵一支翻越博格達上，掃蕩天山以北附逆諸部。

如此做的原因有三：其一，天朝對安西四鎮，有絕對的主權，懲罰附逆之部，展現天朝的威嚴，威懾宵小之輩，至關重要。

其二，諸部各部心思，乃是一盤散沙，一旦本部被攻，論欽陵又不准他們馳援，勢必與吐蕃離心離德，這對即將到了的決戰大有裨益。

其三，諸部在配合攻陷安西四鎮時，就傷了元氣，又出兵十萬以助吐蕃，相互提防，爭奪地盤之事，又耗費了他們大量的精力。用了守備的軍隊，必定不多。

朝廷可接此機會，一鼓作氣，徹底放幹他們骨血，為戰後重新建立安西四鎮，恢復實控打下良好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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