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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這一夜,恪王靜坐前院書房,其面前書案上攤著一塊帕子,帕上紅字,父危。讓他想想徐博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助他的?靖文二十五年,他與徐氏雅雯成親之後,徐博義每年會送來王府兩萬金。

他養兵,徐博義鑄兵器。鎮國公上交兵權不過一月,皇帝升峽嘉道總兵為延陵總督。

血絲悄然爬上眼珠子,恪王右手裡緊緊攥著一隻玉印。東方既白,一位身材瘦小的男子架著一車散著餿味的餕餘自恪王府後門出,駛離長巷拐道,迎面遇上一才卸了貨的牛車。

架牛車的莽漢脖頸上還掛著一條半溼的破舊布巾:“小兄弟這是去哪呀?要是順路咱就一道,正好做個伴。”

瘦小男子利目瞥了一眼莽漢,鞭子打在馬屁股上。那拉車的馬立時快跑,這會還早道上沒什麼人,只轉眼的工夫,難聞的餿味已散盡。

莽漢嗤笑搖首,不屑嘀咕道:“一個下料奴才罷了,”拿了屁股邊的斗笠卡腦門上,抖了抖韁繩,“大牛,咱們也快回吧。”斗笠下的兩眼中厲芒閃過,那小矬子是個半吊子的暗衛。

一個收餕餘的奴才,跟狼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本事大。恪王府費那麼多心思,就養出這等貨色。莽漢不禁生了羨慕,恪王府的日子比龍衛窟好混多了,就不知伙食和貼補如何?

因著昨日慈寧宮下達到奉安國公府的那道懿旨,今日早朝又是一番言鬥。

“君臣之別,不容逾越。奉安老國公逐主出族屬犯上之罪,還請皇上明斷。”

“皇上,太后乃是一國之母,母儀天下。現奉安老國公逐女出族之事在外已傳得沸沸揚揚,還請皇上給天下一個交代,安民心。”

鎮國公唐嵕樂了:“奉安老國公已逝去多年,你們讓皇上怎麼斷?掘了墳,拉出來再斬個首,太后同意嗎?”同意了,就是不孝子女,不堪為一國之母了,“再者老夫支著兩耳聽到現在,你們一個個的都只揪著除族之事,怎麼都沒問問太后是因何被除族?”

“呵呵,”奉安國公抱著玉笏冷笑:“不敢問,他們也不敢聽。”

“無論是因何,君臣之別不可亂?”

奉安國公扭頭看向都察院的那兩個老倔驢,後回首持玉笏拱手向上:“皇上,奉安國公府正是因為忠君才將太后除族。”

這話什麼意思?能站在這的都奸得很,怎會聽不出其中意,太后有不忠之嫌?

大殿之中噤若寒蟬,無人再敢出言。

昨兒姜蓯靈給太后診斷後,李安好為保太后能靜心休養便嚴詞敲打了慈寧宮的宮人,後又有被嚇壞了的魯寧看著,今兒前朝的風全被擋在慈寧宮的圍牆外。

太后也是真怕了,沒人傳信兒,她也不過問,安心服藥湯養病。

出了七月,少了夏日的燥熱,早晚涼更為明顯。八月初八,皇帝以夫妻之名賜下和合如意一柄予奉安國公府陳氏元若做嫁妝,到此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才敢肯定,皇帝和太后不合。

八月初十,鎮國公嫡幼子唐逸清迎娶奉安國公幼女陳氏元若。

上無星辰,漫天積雲,夜黑洞洞的。唐五抱著腿軟的嬌妻自澡房走出,嘴裡念念咕咕的:“奉安國公府也是一門子的武將,怎麼到了你這就全不見威武悍猛。”他才來了兩回,懷裡這位便兩眼一翻暈了。

陳元若原還羞得臉通紅,聽他抱怨,雙目一眨眼淚下來:“夫君是嫌妾身沒用嗎?”

唐五啞然,將人輕輕地放回床上,站在腳踏上雙手抱臂瞅著他哭得正酣的媳婦:“陳小九,這窩裡就兩人,咱們能別裝了嗎?”她算計他,他還想哭呢。

讓她再哭會,陳元若抽噎著:“你你是不是還惦記著溫順柔婉的鐘家姑娘?”

這哪跟哪?唐五很冤:“鍾家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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