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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粗暴的叫喊,將夏渝州從這個青春年少的閒夢中拉扯出來,眼前一片漆黑。
“你怎麼睡著了,我大侄子呢?”周樹蹲在紙箱邊,掀開他臉上那張紙歪頭看他。
夏渝州坐起來,一團亂的工作計劃掉落下來,七扭八拐的已經看不出來到底計劃了什麼。
抬手抹了把臉,夢中的記憶漸行漸遠,想不起當時司君怎麼回答的。只記得那天他得到了平時第一份整潔無比的重點表格圖,整整齊齊,所有易混淆的概念、知識點對比,橫向縱向,無比清晰。
把那張廢紙團成團扔進廢紙簍:“幾點了?”
周樹看了一眼手錶:“10點,大侄子怎麼還不來?”
這地方離醫大附院只有二十分鐘車程,醫院早上6點開始查房,那孩子早該醒了,卻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事情有點不對,”夏渝州跳起來,開啟冰箱拿出兩袋血,扔給弟弟一袋,“我去看看,你留這看店。”
“我也去。”周樹咬開血袋嘬了一口,拎起揹包甩到肩上。
夏渝州把血袋裝進揹包裡,順手把包搶過來:“你在這裡等著,萬一他跟我岔開了,店裡得有人。”
“那你待著,我去,姓司的肯定也在!”周樹拉住他。
“你知道那孩子長什麼樣嗎?”
“不知道。”
“老實待著!”
白天的醫大附院比晚上熱鬧得多,特別是一樓大廳,人頭攢動沸反盈天的。
夏渝州快步往重病區走去,剛走到拐角處,就聽見兩個護士在討論陳默的事。
“的虧何教授來得及時,不然陳默就被直接帶走了。”
“真是可憐,攤上這麼個媽。”
夏渝州湊過去,拉下口罩露出鼻子和上唇:“我是陳默的粉絲,過來看望他。請問,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兩個護士看過來,見是個英俊和善的小哥,臉上的戒備頓時放鬆下來:“哎,你來得不巧,那邊正帶著電視臺採訪呢,今天估計是沒時間見你了。”
夏渝州一愣:“他病得這麼重,還採訪什麼?”
護士聽他這麼說,也跟著生起氣來,咬牙道:“可不是麼,司醫生都說了不能打擾孩子休息,他媽媽就是不聽,帶著一堆人闖進去。”
夏渝州謝過護士姐姐,拉緊口罩往病房處走去。
病房中,扛著攝像機、長話筒的記者,正圍著病床拍攝臉色蒼白的少年。一名打扮入時的中年女子,抱著手臂堵在門口:“我是他媽媽,還能害他嗎?”
身穿酒紅色襯衫、外罩白大褂的男人,透過無框眼鏡冰冷的反射光看著她:“我們已經找到了合適的骨髓供體,正在勸說志願者。已經有兩名志願者有意向捐獻,你現在帶他走,就是要他死。”
“呵,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女人冷笑,“上次檢查就說,他體質特殊存活率很低,換骨髓出現排異死得更快。而且就他現在的身體,根本經受不住換骨髓。”
男人似乎並不想跟她爭執下去,女人卻不依不饒突然提高了嗓門:“何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不就是想用他的名氣最後再撈一筆嗎?告訴你,門都沒有!”
屋子裡的攝像頭轉向屋外,試圖在何教授那張漂亮的臉上捕捉到情緒。何予顯然不願意被拍,轉頭看向這邊,正對上夏渝州滿是好奇的雙眼,掩藏在鏡片後的眼睛瞬間有了笑意:“你來了。”
當年的校草第二,現在已經是個風度翩翩的成熟男人了。年紀輕輕已經成了副教授,再不會為了一箱防曬噴霧跟他一起傻乎乎上臺領獎了,只那張漂亮的臉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學長。”看熱鬧被發現,夏渝州有些訕訕,索性走過去看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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