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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人事無數，我自然看得懂周璵的眼神。

不過，我並不打算把我與周璵之間的關係變得複雜。

距離周璵離去的時間還剩兩個月左右，我開始尋找可替代周璵的面首。

因我並非把面首當擺設般養著，我在空閒時間裡與面首玩樂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只是周璵的變化卻是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明顯，偶爾與他對上視線，我總能看到他一臉陰沉地看著我。

這樣的神色令我感到不適。

我開始考慮提前終止與周璵的契約。

不想在我找到合適的面首和合適的契機去終止契約之前，我忽然發現周璵除了劍術以外的優點——周璵對於政事竟然也頗有見解。

我順水推舟地給他安排了一個下郡縣的官職，一方面可以合理地疏遠周璵，另一方面想著讓周璵知難而退，重新回歸劍客的身份，可是周璵遠比我想像的更有能力也更有毅力，他在短短兩年內做出了旁人難及的政績，還籠絡了不少臣子的心，最後我迫於十幾位大臣聯名上書請求為周璵加官進祿的壓力，升了周璵的官階，加了周璵的俸祿，還將周璵調回了都城。

丞相也對周璵青睞有加，不久後又提拔周璵為長史。

自此以後，每次召開廷議，我都能看到周璵遊刃有餘的身影。

相比過去的沉默冷厲，寡言冷淡，如今的周璵進退有度，風采照人，不可同日而語。

有能臣如周璵，對越國而言，是一件好事。

周璵下過基層，提出的建議大多切合實際，行之有效，我逐漸倚重他。又因他視野開闊，目光長遠，遇事不決時，我也常會諮詢他的看法，一來二去，我與周璵的關係親近了許多。

五年後丞相稱病上書致仕，我與丞相長談，他言辭之中對周璵多有稱讚，還極力推舉周璵為下一任丞相。

深思熟慮過後，我採納了丞相的提議。

周璵成為丞相後，我與他的接觸與日俱增，儘管這些接觸僅限於政務大小事，但不經意間的眼神與肢體之間的觸碰使得我與周璵之間的關係在不知不覺間超出了君臣關係應有的範疇。

初雪落下那日，君臣皆休沐。

我窩在窗前煮酒看雪，周璵將一杯溫好的酒送到我面前，我湊過去要喝酒時，周璵忽然低頭親了我。

只是薄唇間輕輕的一碰。

但這輕輕的一碰卻使得我在喝酒時被嗆到，一陣咳嗽過後，面紅耳赤的我被湊過來的周璵再度吻住。

與先前的倉促一碰截然不同，這是一個深入的纏綿至極的吻。

周璵的手落在我身後，他掌著我的腰，掐著我的弧度，後來甚至得寸進尺將我壓倒在小榻上，不安分的手指深入我的衣擺……

周璵給我的感覺與其他的面首給予我的迥然相異。

在他面前，我必須很努力才能保持住最後的清醒，必須很用力才能抵擋他的手所帶來的挑逗與顫慄。

我伸手推周璵的肩膀，「周璵，不可以。」

周璵抬頭看我，他氣息剋制，眼神卻直白，毫不掩飾他對我的……渴望。

「朦朦，我……」

「你、你閉嘴！」

已經好久沒聽到有人這樣喊我，我回過神來頓時有些氣急敗壞。

周璵盯著我的眼睛，低低地笑，笑聲甚是勾人。

我定了定神，認真地回應，「周璵，我們不可以這樣。」

周璵神色一僵，笑容驟斂，「為什麼？」

「你是丞相，不是面首。」

我向來不喜歡把前朝與後宮混淆在一起，只因兩者一旦有交集，由此產生的問題將極其複雜。

周璵很小心地握住我的手，「朦朦，我心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