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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沒全懂。
「你有所不知。陸氏的兒子染上大煙,在天津城屢屢犯案,落在了我的手裡,我就『以權謀私』,拿他兒子的「性」命,將陸氏手裡的地契換了來。」沈一拂說著,從懷中的口袋裡掏出一份地契,「不過,只有西部這一片園子,王府東南兩面早就被賣給了北洋「政府」。」
雲知展開,看那房契上的字戳,確實是王府西面園林的地契。
老北京素有「禮王府房,豫王府牆」的說法,禮王府房屋眾多,南起大醬房衚衕,北至頒賞衚衕,光地契都有好幾份。
光這一份,也有七八公頃佔地了。
她還是難以置信,「你……你……」
「你是想問,我既拿了這地契,為何現在才說?」有雪花落在她頭頂上,他伸手拂過,「我拿到地契後,本是想給誠樹的,找了幾次,他不是閉門謝客,就是讓他那幫兄弟拿我們餵槍子兒,實在沒轍,也委託慶松去過一回,卻給他退了回來。」
能想像,小七恨透了沈琇,又豈會願意接受他的恩惠?
「我與家中決裂後,我父親便收走了地契和鑰匙。」沈一拂道:「今晨,才要了回來。」
冰涼的鑰匙逐漸變溫,手心生生「逼」出了汗,但見他將地契疊回去,放入她口袋裡:「這下,才算是物歸原主。」
最後一句,尤為鄭重。
她的鼻子酸澀地厲害,一時居然不敢眨眼,生怕眼淚掉落出來,「你還是先拿回去吧,要是讓你爹知道,只怕他又得找我麻煩了。」
說著,手伸入口袋,被他握住,她抬頭,見他濃密的睫「毛」下,隱隱透著侷促:「結了婚,父親便不會再過問了。」
她的心徒然「亂」了,連眼神都無所適從,不知如何安放:「你……這算是,求婚麼?」
他瞧著她。
「是。」
腦子裡一片空白,她被他一雙眼看得心窩「亂」跳,不得不偏過頭。
「你……不願意?」他低聲問。
也不能說是不願意,但是、但是……
「我就是覺得有點突然……我……你……」她本想說會不會太快,再轉念一想,連洞房都洞過了……
她面紅耳赤,想先繞開他,繞不過去,只得輕輕跺了下腳,「你怎麼不按照順序啊?」
他湊近:「先前不守『規矩』,這才要一步一步來補,何況,你總得對我負責。」
「你這人……什麼叫我對你負責,明明是你要對我負責。」
「好,我對你負責。」他笑。
入了他話裡的套,她道:「好你個沈琇……」
「我知錯。」像小時候一樣,在她生氣之前,先認錯。
「知錯不改吧你。」她嘀咕一聲,沒察覺自己嘴角已有了笑意,話還倔著,「我覺得你這麼做不對,你也說了啊,這頂多算是物歸原主,怎麼能算作是求婚用的呢?這燈、燈還是慶松買的呢,也未免太草率了……而且……」
目光流轉間,但看沈一拂展開手掌,掌心裡躺著一隻紙鶴。
「房契和鑰匙,本就要還你。」他望著她,也是忐忑的:「琉璃亭不同於別處,我想來想去,當年沒說完的話,也該在這裡說,這才,重寫了這封信。」
天氣太冷了,哪怕是勉力剋制的呼吸都哈著白氣,手指應也凍僵了,所以拆開紙鶴,都在微微地抖。
那是她的執念,更是他的,有太多的遺憾始於此地,始於此物。
於是在揭開的那個霎那,她甚至沒有第一眼去看上邊的字。
好一會兒,才將目光移到紙上。
信紙上的蠅頭小楷寫道:
亭中所言,俱非真心。
我欲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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