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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把方謹送去上學,竟然還不是一般初中,而是確實花了錢花了精力才弄進去的好學校。那段時期顧名宗在給家族做最後的洗白,那些危險動盪的日子裡,據說他一直像養孩子一樣親自把方謹帶在身邊,而顧遠則是交給保鏢帶去了海外,顧洋是交給他母親照管的。
遲婉如有時候甚至覺得方謹可能是顧名宗的私生子——雖然那確實是非常無稽且荒謬的猜想,兩人面目五官也找不出任何相似之處。但顧名宗對這個註定要被犧牲的小孩,確實有種超乎她想象的寬容和耐性。
方謹從小異常膽怯,容易驚厥、發燒,應該是他小時候親眼見到父母自殺而留下的後遺症。他十三四歲時有一次撞見顧名宗槍殺叛徒的現場,因為刺激過度而患上了失語症,治好後很長一段時間內說話都磕磕巴巴的,那真是誰聽他開口誰難受。然而顧名宗竟然用一種出人意料的耐心跟他對話,鼓勵他開口,從頭到尾都沒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直到過了一兩年方謹才漸漸恢復正常。
從什麼時候起,這種朝夕相處的感情漸漸變了質?
遲婉如不知道,也不敢想象,因為每想到這一點,她心裡就有種彷彿窺見了某個不該她知道的致命秘密一般,從腳底躥起一股森寒的毛骨悚然。
方謹失語症痊癒後,顧名宗便把他送去歐洲上學,每到學校放假就飛去德國看他。她聽人說顧名宗每次去都是一個人,從得知這個訊息起,遲婉如就對正式進門不抱什麼希望了。
誰都不可能想到,連遲婉如自己都不願意承認,這個當年被賣進顧家來註定要代人送命的小孩,竟然真的成了她登上當家主母寶座的唯一阻礙 。不,可能最終代人送命的命運都要從他身上抹去了,畢竟顧遠十幾歲遭遇危險的時候,方謹一樣好好的連頭髮都沒掉一根,這種例外顧名宗能讓它發生第一次就完全能發生第二次。
那是愛嗎?遲婉如自己想想都覺得荒謬。
顧名宗這種男人,喜怒不定,善惡隨心,對這世上絕大多數事情都保持著一種近乎冷漠般的隨意態度,似乎也沒有什麼正面的三觀。
如果這能叫愛的話,連三流拙劣電視劇裡的愛情都能媲美梁山伯祝英臺了。
但處在他這個位置上,對一個人厚道到這種程度,除了那種可笑至極的情感之外,她也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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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酒會圓滿而散,短短一小段插曲並沒有給豪華禮堂中的來賓帶來任何影響,連最終致感謝辭的顧遠都風度翩翩面色如常。
唸完發言稿後他抬起頭,目光在底下如潮的掌聲中一掠而過,短暫的落到人群中那個熟悉的身影上。
方謹站在餐桌邊,璀璨燈光下他面色微微有些蒼白,但神情平靜看不出太多異樣,只隨大流地鼓著掌。
顧遠別開視線,並不去看他。
顧遠心裡有種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惱羞成怒,這算什麼?平時一副周到殷勤的樣子,結果到頭來跟別人跑出去鬼混還不接我電話?事後還跟我撒謊?
那以往事事以我為先的表象豈不都是騙人的?
顧遠內心憋著一股隱隱約約的火,酒會結束後正巧顧洋和一幫家族表親年齡相仿的富二代相約出去飆車,有個遠房表弟問他去不去,顧遠沒怎麼仔細想就一口應了。
“哎?” 顧洋倒有點意外:“大哥不是以前出事後就再不飆了嗎?怎麼,今兒想找找刺激?”
顧遠回過神來,“我沒聽清楚你們要去幹什麼——你們自己去吧,小心安全。”
那表弟在邊上好奇追問個不停,顧洋笑道:“我大哥以前上學的時候偷開賽車,三更半夜一頭撞電線杆上了,差點給送去icu。不過今天大家都喝了酒,也怪危險的,要不還去昨晚那個pub?我聽說他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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