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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著什麼似的,急得幾乎要掙脫桎梏飛奔出來。
但她仍被困頓石中,等他們走遠了,四面安靜下來,聽見有個過路的老丈嘆了口氣,感慨道:“本來也是大富大貴的人物了,說沒就沒了,也沒享幾天福,作孽哦,作孽哦。”
另一個老丈回他:“怕是被冤魂索命索去咯。”
有個年輕人也在旁議論:“哪裡來的冤魂!宮變那天死了這麼多人,哪個家眷大了膽子來尋仇倒是不無可能。”
“可我怎麼聽說,這陸中書是病死的呢?說是早些年胸口被人捅過一刀,之後就落了病根。”
“管他呢,總歸是殺孽!倒是陸老夫人可憐,白髮人送黑髮人不說,這陸家啊,連個後都沒留!”
元賜嫻越聽越急,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卻突然聽見有誰在喊她的名字,一聲聲像要把她從深淵裡往外扯。
“賜嫻。”
她驀然睜眼,就見四面一片亮堂,約莫已是清早。陸時卿穿戴齊整了坐在床邊,眉頭緊蹙地盯著她。
她滿頭細汗,鬢髮都是溼漉的,臉上還掛著沒幹的淚痕,眼睛血紅一片。
見她醒來,他像是鬆了口氣,伸手探了探她冰涼的額頭,問:“怎麼了?”
她像是這才徹底回過神來,一把攥住他伸過來的手,順勢攀著他爬起來,非常兇猛地撞進了他懷裡,撞完了卻一句話不說。
陸時卿微微一愣神,回抱住她,低頭看了眼她的頭頂心,再問:“夢見什麼?”
元賜嫻被問得噎住,一個勁地搖頭。
陸時卿也就不再問了,就這麼一言不發地抱著她,拿拇指摩挲著她的肩背,等她情緒稍安,才說:“辰時了,起來洗洗,吃點早食。”
元賜嫻卻像是沒聽見,不斷回想著夢中所聞,突然抬頭急聲問他:“郎中上回給你看過後,當真說沒事嗎?”
她嗓音沙啞,混含著一點鼻音。
陸時卿也不知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是指什麼,一滯之下猜到幾分:“你說我的刀傷?”
她著急地點點頭。上次她得知真相就已仔細察看過他的傷口,後來又逼他請來了上回給他治傷的那位郎中再診。郎中說他恢復得很好,沒有落下病根,她才放心了的。
陸時卿皺了下眉:“當真沒事。”他這下有點忍不住了,問她,“你到底夢見什麼?”
元賜嫻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怎麼能告訴他,她夢見他死了,死後送葬的人也就寥寥幾個,還被百姓這樣冷嘲熱諷地嚼舌根。她怎麼能告訴他,宣氏白髮人送黑髮人,最終連孫兒也沒抱上一個。
她緊緊咬著牙,還是搖搖頭,攀著他的肩道:“換個郎中再來瞧瞧吧?”
陸時卿心底著實有些哭笑不得,卻很快收斂了神色,沉默半晌後嘆息了聲,撫了撫她臉上的淚痕:“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昨夜想說卻沒說成的,現在告訴我。”
原本昨夜時機合適,元賜嫻也鼓起勇氣準備說了,眼下被這新的夢境一打亂,腦袋裡跟纏了團麻線似的,一時著實理不出頭緒來。
她蹙著眉頭,按了按微微有點發脹的太陽穴,說:“你讓我想想從哪說起。”
陸時卿看她形容疲憊,也不忍心叫她再作痛苦的回想,道:“我問你答就是了。”
她“嗯”了一聲。
“我昨晚想了很久,我想,或許你說的都是真的。你跟韶和一樣,都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的事。譬如上回扳倒姜家,你能說出‘嶺南’這一關鍵訊息,便不是偶爾聽牆角所得,而是另有玄機。早先還有一回,你跟我說,你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自己死得很悽慘。夢裡頭,菩薩告訴你,長安城有個郎君,若能找到他做靠山,這個夢就不會成為血淋淋的現實。這些都不是空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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