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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沒跟她說,且還答應了她守歲的事。

這不是擺明了扯謊嗎?

她將腦袋轉得飛快,隨即記起了更多古怪的事。眼下回想一番,陸時卿昨夜的舉止的確很是異常。暫且不論夜闖閨房這等事如何不符他的行事作風,當晚,他看她的眼神,說話的態度,都和平日裡不太一樣。

他似乎難得沒有與她“鬥法”的心情,多是沉默或者順從。話裡話外都好像……好像有些難言,有些掙扎。

可她當時因接連幾日未能逮他,急於逼他提親,一點也沒多想。

她將這兩天的種種古怪串連在一道反覆回想,心砰砰砰地跳了起來,突然扭頭奔回了阿爹的書房,一跨進門,就見原本頭碰頭窸窸窣窣說著什麼的一家子一下收住了話頭,都抬起眼來緊張地望著她。

她把手扶在門框上,直直瞧著他們:“阿爹阿孃阿兄,你們瞞了我什麼?”

元易直嘆息一聲,無奈看了馮氏一眼。

他就知道瞞不了元賜嫻多久。但事實上,只要不叫她在昨夜知曉真相,捱到這個時辰也就夠了。她已經不可能追趕得上陸時卿。

元賜嫻的指甲緊緊扣著門框,繼續追問:“陸侍郎去哪裡了?你們告訴我。”

馮氏起身上前,把她的手拉扯下來,免她自傷,然後道:“滇南起了戰事,他與南詔及吐蕃去和談。”

元賜嫻像是一時沒聽懂,半晌訝極反笑,難以置通道:“誰叫他去的,聖人?”

“是他自己的意思。”元易直答。

她將馮氏的手一點點撥開,略有些遲滯地上前,一字一頓道:“也是您的意思?”

元易直沉默不答。

元賜嫻突然笑了一聲:“那是什麼地方,有怎樣的虎狼,孤身前往會是何等下場,別人不知道,難道您也不清楚?”她說到這裡似有所悟,“還是說,根本就是您逼他去的?您不願叫他娶我,覺得他不值託付,就逼他證明給您看?”

“南詔興戰的目的是咱們元家。這一戰,他細居太子要的是聖人對我元家更多忌憚,要的是大周終有一日自斷後路。他去了,為了元家去的,為了減輕聖人對您的顧慮去的,您卻這樣袖手旁觀?”

元鈺見妹妹態度惡劣,皺皺眉道:“賜嫻,你冷靜點。”

元易直面冷如霜,瞧著她道:“誰說他就是為了元家去的?滇南淪陷,多少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他既為人臣子,心繫天下,就該義無反顧去救。”

“即便如此,救他們的法子有很多,朝中能說善戰者也很多!”元賜嫻雙手撐案,緊攥著案沿,雙目赤紅地道,“為何非得是他?替大周出生入死,赴湯蹈火的為何非得是他?”

元易直一怒之下驀然起身:“為何不能是他?既如你所說,旁人都可替大周赴死,為何唯獨他不能?”

“因為……”元賜嫻被問得噎住,突然眼眶一熱,眼淚跟決了堤似的,大顆大顆往外滾。

元易直冷嗤一聲:“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我就當沒聽過,你回頭好好想清楚,究竟該不該說。”說罷轉身走了。

元賜嫻站在原地拿袖子去揩淚,卻到頭來越揩越多,怎麼也止不住。

馮氏嘆了口氣,給元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瞅瞅元易直,然後攬過元賜嫻的肩,一下下輕輕拍打。

元賜嫻便更是忍不住,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哭也哭不停,憋了一晌,乾脆抱著馮氏邊哭邊喊:“阿孃,我就是不想,就是不想他去……我不是不懂阿爹說的道理,不是不憂心滇南的百姓,可是他去救他們了,誰去救他?”

她越哭越不可遏制:“阿孃,我心疼……我心疼啊……如果,如果他死在滇南怎麼辦?阿孃,我怎麼辦……”

馮氏一下下拍著她的背,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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