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死亡預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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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開花，我要發芽，我要春風帶雨的嘩啦啦。我要開花……”

隨手將暴露自己精神病史的鬧鐘關掉，蕭然迷茫地睜開眼睛。

幾百年了，他就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待遇。

竟然還要他早起去上學！這也太煎熬了吧……

還好之前熬過了高一和高二階段，現在即將面臨畢業，不然他能當場輟學。

毫無靈魂的把難看的黑白校服穿上，蕭然背上書包出門。

走出房門的那一刻，一股涼意瞬間從心底裡湧上來，讓他清醒了許多。

現在雖然正值陽春三月，但是陝南這塊地方，依然沒有大家想象中那麼暖和。

昨天夜裡貼著地面的涼氣順著晨風迎面吹來，讓人汗毛倒立，神清氣爽。

拋開這些東西不談，如果說現實世界有什麼能夠讓蕭然覺得滿足的話。

那一定是陝南正宗老字號肉夾饃了，一塊巴掌大的麵餅，裡面加上滿滿當當的肉和菜。

一口下去，汁水橫流，讓人暖洋洋的。

尤其再配上一碗靈魂麵湯，美美吃上一頓，那真是快活似神仙。

撩咋咧！美滴很！

吃完早飯，緊趕慢趕。

晃晃悠悠地來到教室，他看到幾百年沒有見過的周伊一，還覺得有些新鮮。

笑著跟她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坐到位子上發呆。

是的，發呆，起來太早了，一點不想思考。

這時，他又想起毒舌作家王爾德寫過的一句話：“為了贏回青春，我什麼都願意做，除了鍛鍊、早起和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馬德，簡直是對他的真實寫照。

想著不能這麼頹廢下去，蕭然撐著腦袋，有些心不在焉地做起早讀。

課間的時候，周伊一照常拉著他出去轉。

蕭然有些尷尬地陪著她東講西看，還有些不太適應。

在記憶當中，他跟周伊一現在還應該是如膠似漆的狀態。

可要他這樣一個在斗羅大陸做了幾百年高高在上的神祗，再像之前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像戀人那樣相處，還真有點不好找回之前那種感覺。

而且別的不說，斗羅大陸走一趟，把他的口味都養刁了。

氣質卓絕的比比東，溫柔似水的唐月華，高傲冷豔的朱竹雲，天賦異稟的朱竹清，古靈精怪的寧榮榮……

吃慣了山珍海味，現在再看周伊一，那真是有那麼點子精神戀愛的意思。

畢竟要不是因為愛，他肯定不會陪她玩‘你到底愛不愛我’這種幼稚把戲。

想著白天的尷尬表現，上晚自習的時候，蕭然口中不禁哼道：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不在意的樣子是我最後的出演……”

坐在他身旁的劉夢琳瞄了他一眼，一邊看書，一邊在心裡悄悄跟他合唱：“我該變成什麼樣子才能延緩厭倦……這種成全……”

————

“對不起，我實在是太累了，沒有人愛我，壓根沒有人在乎我，我就是來人間湊數的……

對不起，爸爸媽媽。抱歉了，爺爺奶奶。”

少女口中一邊呢喃，一邊小手顫抖著在桌子上的白紙上面寫寫畫畫。

方塊大小的字被排列得整整齊齊，橫七八扭，都透露出一個意思：我要死了，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當最後一個句號結束，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臉龐滑落，滴在潔白無瑕的紙頁上。

她枯樹木頭一樣走到床上躺著，穿著新衣新褲白鞋子。

這是他們這邊的習俗，人在死亡前後，都要換上乾淨嶄新的衣服。

寓意著體體面面，斬斷過去，重新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