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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熬過半響,對方只是淡淡地收斂起神色,「不是真的,難道還能是假的?」
緊接著,江白鷺被人拍醒來。他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望向窗外的夜色下意識地喃喃:「到了嗎?」
岑戈嘖一聲,抬起手來掐了掐他的臉頰肉,「睡傻了?」
江白鷺眼神清明起來,和車內的人告別以後,鬆開安全帶推門下車。轉身關上車門的瞬間,他掃見坐在後座的岑喜,離開的腳步一頓,從車前繞回了駕駛座的車窗邊。
岑戈放下車窗,「怎麼?」
「晚安吻。」江白鷺彎起眼睛,俯身抬手抵在窗沿上,偏過頭在岑戈的側臉上親了一口。
後者眼眸深邃地偏過臉來,一隻手越過他的頭擋在車頂下方,另一隻手托住他的臉,下巴微抬堵住他的嘴唇,開始旁若無人地接吻。
片刻以後,岑戈從他的嘴唇裡退開,托住他的臉的那隻手也跟著鬆開,溫熱粗礪的指腹從他的唇邊重重抹過,幫他擦掉唇角帶出來的口水。
江白鷺卻沒有急著退開,嘴唇一張一合,溫熱的氣息盡數覆在岑戈臉上。他垂下眼眸,聲音輕到如同喃喃自語:「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你弟弟在酒吧裡要一直盯著我看嗎?我不認識他,他也確實不認識我。」
他停頓一秒,轉而換上一種困惑卻又篤定的矛盾語氣,「可他一定見過我。」
第47章
岑喜見過江白鷺並不奇怪。就像這天晚上,他們能夠陰差陽錯在酒吧裡互相認識,岑喜也能夠在從前某一天的商場裡亦或是餐廳裡見過江白鷺。
大腦裡的記憶同樣也遠遠不如黑紙白字的記錄來得真切。假如今天有人對你說他喜歡香菜,明天你回想起來時,卻仍有可能以為另一人喜歡香菜,而他喜歡的是韭菜。
又或者是午夜夢境裡你曾經走過的路口和拐過的街角,極有可能會在時間的流逝裡悄無聲息地滲入你的大腦記憶中。當夢境與記憶中間的那條分界線模糊褪色時,你將不再分得清夢與現實。
現實偶遇的巧合和記憶錯亂的巧合稀鬆平常,失常的是岑喜和江白鷺提及巧合時表露的神情與態度。
岑戈微微皺起眉來,沉默不語地盯著江白鷺的背影看。片刻以後,神色如常地收回視線掃一眼後座上坐立不安的岑喜。和江白鷺比起來,二十出頭的岑喜幾乎是毫不設防,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江白鷺不說,岑戈也看得出來——
岑喜是見過江白鷺的,且這件事也與岑戈有關。
岑戈將車開回岑家宅子,岑喜動作飛快地從車裡爬出來,皮笑肉不笑地沖駕駛座上的岑戈擺手,「開車小心,晚安!」
話未落音,卻看見岑戈也拔掉車鑰匙下了車。仍舊憂心忡忡且擔心岑戈詢問他關於江白鷺的事情,忙不迭地搶先詢問:「哥,你今晚不回去啊?」
岑戈瞥他一眼,「不回去。」
岑喜哦一聲,埋頭往別墅裡頭沖,一邊跑一邊解釋說:「我明天早上還有課,我先上樓洗澡睡覺了!」
整個人堪堪邁出兩步,後衣領就被緊緊勾住,岑戈將他拽回來,語氣淡淡地道:「別急著走,我有重要的事要問你。」
岑喜背肌僵直,一路膽戰心驚地被岑戈拎到一樓客廳裡的沙發邊,垮著肩頭垂著腦袋,一個勁兒地盯著地面看。背後的汗毛幾乎要在對方審視的目光裡立起來——
簡直比當初躡手躡腳地幹壞事,卻被不苟言笑的大伯抓個正著還要可怕。
思及到此時,岑喜情不自禁回想起來去年年末時,他考完英語四級那個週末,被司機接回岑家住。吃午飯時天空裡日光晴朗,岑家養的的大狗在落地窗外院子的空地裡撒歡。
岑喜擦了嘴巴起身離桌,上樓拉緊窗簾往柔軟的床裡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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