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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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公務員曹志安自己都沒想到，偶然聽到的這首《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居然讓他單曲迴圈了一整天！

到最後他自己都會哼唱這首歌的副歌了，久違的文藝情懷湧上心頭，他恨不得立馬拿出塵封已久的吉他，像年輕時那樣，為自己心愛的姑娘自彈自唱……

然而當他終於調好了琴絃，卻已經忘記該怎麼彈了，一時之間，他陷入惆悵與追憶。

或許這段記憶，就是他的“詩和遠方”——

曹志安還記得，他的第一把吉他，是在18年前在一家百貨商場裡，花41塊錢買的一把木棉牌的吉他，現在想來，那把吉他質量確實一般，甚至都不能算一個標準的民謠吉他，它是一個古典的琴身上裝著鋼弦的、有著濃重年代特色的樂器。

但對一個想彈吉他卻對吉他一竅不通的中學生來說，那也是他一年攢出來的生活費。

他買來後，如獲至寶，特別是在學會第一個和絃，並且右手彈響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音樂帶來的快樂與震撼。

他開始每天彈琴，開始手很疼，彈得也很難聽，但他埋頭苦練。

現在想來，他彈琴的主要動力就是為了多泡幾個姑娘，最少在那個還不是人人都低頭看手機的年代，留著長髮、彈著吉他的男孩還算引人注目。

從開始彈琴到大學畢業，8年多吧，他不太記得自己這期間彈過多少把吉他、參加過多少次演出。

但他記得高中第一次組樂隊參加搖滾演出，彈響《盛唐》第一個和絃時臺下幾百人的尖叫。

他記得大學參加全國樂隊比賽裡有個吉他手讓他驚為天人，就像這時他看到這個年輕的J君，絲滑地玩轉吉他一樣令他驚豔。

他還記得以教吉他為名，先抱後睡了的5個姑娘，以及她們之一，來找他算賬的父親。

最後，他還記得一個他愛的挺深，但因為快畢業還不找工作、不考研、不買房而果斷棄他而去的女人。

大學畢業時，他稀裡糊塗的成了公務員，有了一份非常正常的、正規的工作，慢慢有了車、有了房、有了媳婦、有了孩子。

吉他輾轉多次，最後只剩下一把泰勒和一把PRS。

說實話，剩的琴都不算便宜，但他總不能提起彈響它們的興趣，從幾天彈一次到幾週一次再到幾個月一次，每次總是彈幾聲，就又放到琴箱裡。

再後來，媳婦嫌棄吉他放在家佔地方，非要送人，他懶得告訴她價格，就把琴拿到了辦公室，鎖在衣櫃裡，這一鎖，鎖了好久。

此刻，他又再次將吉他拿出，想到過幾天正好是自己媳婦的生日，不如到時候在飛信上自彈自唱一首《我的戀人》發給她聽，那其實是他大學睡妹子的必殺曲目。

然而現在他卻忘了該怎麼彈，甚至摸索了半天還是想不起來，他只能上網查了查譜子。

當他終於逐個彈響A、E、E7、D的時候，聽著J君的這首《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他突然淚流滿面，就是情緒上湧，繃不住了。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彈著，好像在彈青春的墓誌銘。

在這一刻，他已經明悟，那個在孤獨的夜晚，拿著琴躲到沒人的地方，輕輕撥響琴絃的中學生不在了。

那個雖然天天逃課搞樂隊，但會在月朗星稀的夜晚，坐在學校草地上彈琴唱歌的大學生也不在了。

甚至那個天天加班到深夜，努力奮鬥打拼的年輕公務員好像也不在了。

然而當已經是大叔的他，再次彈響吉他，他忽然明白了它的重要性，就感覺它在輕輕對他訴說——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曹志安徹徹底底地文青了一回，他甚至將自己聽這首歌而回想起的青春記憶，用文字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