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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舟連忙扯開話題，陪著老人說了幾句，將老太太重新哄得眉開眼笑後，見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就洗洗手走出廚房。

花園裡，顧老爺子已經提著水壺將花重新澆過了。見顧沉舟出來，他用手中的柺杖輕輕敲敲地板，往客廳走去的同時問：&ldo;怎麼突然回來了？&rdo;

&ldo;我私自回來……&rdo;

不等顧沉舟說完，顧老爺子就擺擺手：&ldo;好了，這種小事就不用說了。你爸就是那個牛脾氣，他其實也記著你。&rdo;

&ldo;嗯，&rdo;顧沉舟說，&ldo;爺爺，你之前問我的事情，我已經考慮好了，但還有一些事情不太明白。&rdo;

&ldo;嗯？&rdo;

&ldo;我打算進入機關。&rdo;

這個回答顯然讓顧老爺子精神一振，他拄著柺杖用力敲一下地板：&ldo;很好，你們年輕人有能力就該想著報效祖國！坐下來，&rdo;他神情溫和地說，&ldo;我們聊聊，你想問什麼事情？&rdo;

想問什麼事情？

想問顧家怎麼會接連兩次站錯隊，想問衛家為什麼一蹶不振。

想問陳、溫、賀三家聯手進行的勢力洗牌到底是因勢利導，還是索性從一開始，他們就開始佈置？孫家崛起，賀家登頂……最開頭，衛祥錦那場車禍，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夢裡的這些，究竟只是一場時間長點的荒誕的臆想，還是某一可能的未來？

顧沉舟不確定，但他清楚自己必須早作防備。

&ldo;爺爺，最近您見過沈爺爺嗎？&rdo;顧沉舟問，話裡的沈爺爺全名沈東平，現任職務是軍委副主席兼中央黨校校長。出生在他們的家庭就是這樣，不管遇見的人職位再高，年紀小沒進入體制前總能叫對方一聲叔叔阿姨，奶奶爺爺，就是套不上交情也能混個臉熟。

&ldo;好高騖遠可不行。&rdo;顧老爺子責備說。

顧沉舟笑了笑：&ldo;爺爺，我就是問問，沈爺爺的主張和我們家的政治傾向很相似啊。&rdo;

&ldo;哦？那你說說我們家的政治傾向是什麼？&rdo;顧老爺子問。

&ldo;爺爺，這些你該考正嘉。&rdo;顧沉舟說，接著理了理思路，&ldo;發展，但要穩定地發展。我們每年的gpi指數看上去花團錦簇，漂亮得不得了。但事實上矛盾還是矛盾，而且逐年激化。為什麼始終沒能被解決？因為經濟的發展時間短、見效快、鮮明醒目；而社會矛盾時間長、見效慢、困難多、還不好寫上官員政績表，長久下去，大家就自然而然選擇前者了。&rdo;

這一席話並沒有讓顧老爺子動容，開頭那一句倒是讓他抬了抬眼：&ldo;沉舟，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提正嘉的名字。&rdo;

顧沉舟保持沉默。

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改變，沒有誰會比本人更清楚了。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能比大多數人更清楚地看見面前的道路，也更清楚自己的責任。他可以厭惡改變，但為了腳下所行走的道路，他不會拒絕必須的改變。

顧沉舟的沉默讓顧老爺子看出了什麼，他沉聲說：&ldo;沉舟，你是個好孩子，正嘉也是。你們都是我的孫子，我希望你們兩個能好好相處。&rdo;

&ldo;我知道。我會的，爺爺。&rdo;顧沉舟說。

有些話說一次就太多了。顧老爺子摩挲著柺杖，又說回之前的話題：&ldo;如果是你處於這個立場上，你會怎麼選擇？&rdo;

&ldo;我同樣會選擇前者。&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