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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在又一個早晨如約升起，灑落大地的陽光如同金子一樣璀璨。

顧沉舟拿著一本書走進病房的時候，就看見躺在床上看窗外的人轉過視線，表情迷惑地對他說了長久以來的第一句話：&ldo;半個月了，你怎麼還沒走？&rdo;

本來要往自己固定位置走去的顧沉舟腳步一頓，跟著一轉，直接走到房間的床頭邊，拿起床頭櫃上的鬧鐘對賀海樓晃了晃：&ldo;九點了，起床吃早餐。&rdo;

賀海樓立刻就嘖了一聲，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示意顧沉舟把自己拉起來。

顧沉舟挑挑眉，抓著賀海樓的手腕一用力，就把人從床上扯了起來。

賀海樓從床上坐起來的同時掀開被子，自己從床上下來，踢著拖鞋走到衣櫃前，脫下身上的病號服，隨便挑了一套衣褲換上，就跟顧沉舟往療養院的食堂走去。過程中，賀海樓順嘴問了一句：&ldo;早上吃了沒有？&rdo;

&ldo;等你一起呢。&rdo;顧沉舟也簡單回答。一句話過，站在他身旁，手插在兜裡的男人臉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並趁著周圍沒有一個人在的當口，飛快地側身啾了顧沉舟的臉頰一下。

這個動作並不小，顧沉舟看見了卻沒有躲開，只是淡淡撩了賀海樓一眼，什麼也沒說，就跟著賀海樓一起去吃了早餐，又一起散步回到病房。

&ldo;身上有沒有帶煙？菸癮有點犯了。&rdo;走回病房的時候，賀海樓神情略微鬱悶地問顧沉舟，&ldo;你來這裡居然也不帶臺電腦，天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山看水，我都悶得要長蘑菇了。&rdo;

&ldo;醫生說你不能抽菸吧？&rdo;顧沉舟嘴上這麼說，動作卻並不遲疑，很乾脆地從自己口袋裡把煙和打火機都掏出來丟給對方。

賀海樓一抬手接住了東西，接著就嗤笑道：&ldo;得了，醫生還讓我最好生活在無菌室裡呢。&rdo;他一邊說一邊嫻熟地點了煙叼在嘴裡，又去開啟櫃子拿消毒藥水，跟著拉起了自己的衣袖――

滲血的傷口依舊醒目地烙在小麥色的手臂上，剛剛賀海樓換衣服的時候，顧沉舟就已經注意到了，這是昨天晚上新增加的傷口――每一天都是這樣，不管之前顧沉舟花了多少工夫把可能傷害到賀海樓的東西收拾走，一個晚上過去了，第二天早上，顧沉舟又能看見新的傷口出現在對方的身體上。就算花花綠綠的藥水早已經塗滿了對方的手臂。

&ldo;你剛剛不是問我怎麼還沒走嗎？&rdo;顧沉舟突然開口。

賀海樓動作停了一下：&ldo;嗯？我是有問這個，說起來你這都請了半個月的假吧？剛剛才升遷能請這麼久？……&rdo;

&ldo;我調來這裡了。&rdo;顧沉舟簡單說。

&ldo;唔，原來――等等，&rdo;賀海樓呆了一下，&ldo;你調來――？&rdo;

&ldo;沒錯，不是請假，我半個月前調來這裡了。&rdo;顧沉舟輕描淡寫地重複了一遍，走上前從賀海樓手指間抽出菸頭，&ldo;我倒是有點好奇，你房間裡的東西我檢查了好幾次，你到底是用什麼再弄出傷口的？&rdo;

賀海樓顯然還沉浸在&ldo;顧沉舟調任到這裡&rdo;的震驚中，他盯著顧沉舟看的神情很有點微妙，回答問題的口吻則漫不經心多了：&ldo;你這哪裡防得住……最簡單的不就是指甲和牙齒嗎？&rdo;一句話說完，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顧沉舟解釋一下自己的行為，又說，&ldo;也不是其他什麼，我就是想找點自己還存在的感覺，每一次到了晚上的時候，我都覺得周圍有點荒誕和不真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