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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面的父子兩有了短暫的沉默。

跟著顧沉舟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摔碎的茶杯旁，彎腰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丟進房間裡的垃圾桶，又拐去洗了一下手，這才回到自己剛才的座位上，繼續之前的話題：&ldo;爸爸，我的意思是，就算你再怎麼生氣，你也只會先把我打死，不至於先被我氣死。&rdo;

剛才摜的那一下似乎把顧新軍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出來了。這個時候，顧新軍的臉上已經看不見什麼情緒了：&ldo;你就認準了賀海樓？&rdo;

顧沉舟沒有說話。

顧新軍淡淡說：&ldo;賀海樓不行。如果是其他的男人，我們可以談談。&rdo;口風已經鬆了。

&ldo;爸爸，&rdo;顧沉舟慢慢說，&ldo;為什麼賀海樓不行？&rdo;

顧新軍沒有立刻回答。

但就算顧新軍不回答，顧沉舟也知道為什麼賀海樓不行。

因為賀海樓是賀南山的兒子？因為賀南山主導了衛祥錦的車禍？‐‐別開玩笑了。

不過是一種迂迴而已。

他的爸爸既在試探，又在暗示，試探他的性取向，他對賀海樓的感情；又對他暗示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只要他稍稍退上一步，或者稍稍假裝退上一步……當然，對於他爸爸來說，賀海樓也確實比其他男人更難以容忍‐‐這個圈子裡有多少個男的敢瘋到賀海樓這個程度？這個圈子裡，又有幾個男的像賀海樓一樣，有一個好長輩，不止不管賀海樓，還讓其他人捏不動賀海樓？

顧沉舟等了一會，聽見自己爸爸說：&ldo;理由你知道。&rdo;

真高明的回答啊。他又想到，然後明白地跟顧新軍說：&ldo;爸爸，現在我只喜歡賀海樓一個人。&rdo;

&ldo;你自己也說現在。&rdo;顧新軍說，&ldo;你自己都不確定能不能和賀海樓過一輩子，就急著到我面前來給賀海樓找位置？&rdo;

&ldo;未來的結果不妨礙我現在的決定。&rdo;顧沉舟說。

顧新軍盯著顧沉舟看了一會，說：&ldo;出去。&rdo;

顧沉舟這回沒有再較勁，順從地站起來說：&ldo;爸爸，你保重身體，我出去看看早餐弄好了沒有。&rdo;說著，他走出房間，又掩了門，這才從口袋裡掏出一直震動不停的手機。

是賀海樓的電話。並且已經打來不止一個了。

顧沉舟朝旁邊走了幾步，接起來說：&ldo;什麼事？&rdo;

&ldo;沒什麼事，&rdo;電話裡傳來賀海樓的聲音，這道聲音輕鬆而悠閒，&ldo;就是想你了，剛剛打你電話怎麼不接？&rdo;

&ldo;跟我爸爸說話呢。&rdo;顧沉舟一手插在口袋裡，靠著牆壁看天花板笑道。

&ldo;壽宴還順利嗎？&rdo;賀海樓問。

&ldo;大體上順利。&rdo;顧沉舟說，&ldo;一些小矛盾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rdo;

&ldo;那就好。&rdo;

&ldo;你呢，&rdo;顧沉舟問，&ldo;你現在在青鄉縣還是哪裡？‐‐你在開車？&rdo;他已經聽見電話裡傳來的喇叭聲了。

&ldo;我在高速公路上。&rdo;賀海樓對著電話說。他一隻手抓著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遠遠的佇立在半空中的字型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楚。

&ldo;我在去福徽省的路上‐‐&rdo;

藍色的跑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