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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片的瑩白，翩飛如冰冷的雪。

斯年伸出手，看著飛到掌間的蒲公英，根本沒有辦法想像那樣的公叔明是這樣一種嬌嫩脆弱的植物，哪怕那個人的外表看來再羸弱，實則仍是強大堅韌到極為彪悍的程度，將自己短暫的生命硬是拖到了這等年月。

大風颳起，蒲公英四散，無力搖曳，隨風而走。

&ldo;這蒲公英種子已無生命的跡象。&rdo;葉妤嘆了口氣，&ldo;他是死了吧。&rdo;

斯年輕輕&ldo;嗯&rdo;了一聲，看向獨自站在城中的靜鈺。

靜鈺一身白衣，孑然而立。

整座城已經被公叔明摧毀，之前繁盛熱鬧的城市只剩下斷壁殘垣，靜鈺站在廢墟之中，衣著整齊，周身四處是飛起的蒲公英，他就這般安靜地站著，脊樑挺直，眉目冷峻。

君清明站到了他面前。

&ldo;師父，你的月缺呢？&rdo;

&ldo;碎了。&rdo;靜鈺淡淡答。

斯年心中一驚，他們這等劍仙，本命之劍與本身血脈相連，這‐‐碎了？

&ldo;師父！&rdo;斯年趕緊下去，只盼著靜鈺答一句無事！

君清明顯然也被這個答案驚到，一時怔在原地。

靜鈺卻眼神平靜地看向他們二人，&ldo;不必擔心，月缺雖碎，我卻只是神魂受損，養個數百年也就無礙了。&rdo;

斯年看著他略蒼白的唇色，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

原想著努力再努力，也要將師父救出來，結果師父不需他們救不說，連公叔明都是被師父幹掉的，他們不過是打了些小嘍囉，這不科學啊！

究竟誰才是整、個、故、事、的、主、角！

&ldo;師父，他死了。&rdo;君清明一字一字道。

靜鈺接道：&ldo;嗯，他死了。&rdo;

言罷，看著漫天飛舞的蒲公英，他忽然想起那時初遇，小小的靜真不言不語，瞧著便是這般脆弱平凡。

瘦小、蒼白，眉目清淡。

許多事不過是場謊言，剝開之後，到底只剩下一片荒蕪的慘澹。

他活得如此痛苦，日日備受折磨，不如死了。

他執念已深，苦苦掙扎，不如自己親手給他解脫。

靜鈺一生之中，經歷殺局無數場，月缺之下的亡魂更是數不勝數，如今不過多添一道罷了。

斯年忽然道：&ldo;師父，他會入輪迴嗎？&rdo;

葉妤皺起眉，顯然，公叔明這樣滿身罪孽，強大偏執的瘋子，站在她的角度，是不願再聽到他的訊息的，更何況，他這樣的人，萬一還有後手，再入輪迴，誰能肯定此時便是終結？

&ldo;不會。&rdo;想不到靜鈺如此回答。

君清明心中一動，&ldo;是因逆天？&rdo;

靜鈺輕輕咳了兩聲，唇齒間滿是鮮血的鹹澀味道，&ldo;嗯，他的壽元早該盡了，若是那時順應天意，自是可入輪迴轉世，但他為留住這短暫的生命費盡心機，早已為天道所不容，又哪裡可以入得了輪迴。&rdo;

斯年沉默半晌才道：&ldo;也就是說，神魂俱滅。&rdo;

靜鈺抬頭，看著空中的蒲公英，&ldo;他明知結局，卻執迷不悟。&rdo;

葉妤嘆了口氣，轉身道：&ldo;走吧。&rdo;

靜鈺仔仔細細看過君清明和斯年：&ldo;你們今後須得好好過日子。&rdo;

這句話的口吻比起囑咐，更似是教訓。

斯年頓時想起靜鈺對他和君清明的事瞭然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