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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覺得……&rdo;

&ldo;別告訴我，我不聽。&rdo;

吳雩猝然頓住了，電話兩端一片死寂，身後雜亂的咆哮怒吼腳步突然格外響。

&ldo;我說過什麼，吳雩？&rdo;良久後步重華沉鬱的嗓音終於再次響了起來，每個字都直接震動他的耳膜：&ldo;你遲早有一天必須要成為能獨當一面的警察，雷厲風行，令行禁止，成為所有目光聚焦的物件，甚至成為其他人的領頭和主心骨。所有人提到你的名字就知道你有什麼樣顯赫的功勳，他們尊敬你的程度必須和那些毒販畏懼你的程度相當，否則你從地獄裡爬上來是為了再摔回去的嗎？&rdo;

&ldo;我……&rdo;

&ldo;他們不能永遠讓你單刀陷陣，惡龍也知道首先要摧毀屠龍刀上最鋒利的刃，所以你必須成為拿刀的那個人。&rdo;

吳雩咽喉裡像被堵住了，說不出一個字來。

&ldo;把放音開啟。&rdo;步重華沉聲命令，&ldo;不論你從照片上看出了什麼，不管是對是錯，現在就回頭告訴所有人，我在電話這邊聽。&rdo;

吳雩一手緊緊按在鋁合金窗臺上，修長五指骨節泛白。

&ldo;把放音開啟，&rdo;他聽見對面步重華放緩了語調：&ldo;我在這邊陪你一起。&rdo;

吳雩深深低下頭，頭頂著堅硬的玻璃窗，咽喉中彷彿有什麼在燒。手機那邊傳來步重華平穩壓抑的呼吸聲，足足過了半晌，吳雩終於放下手機點開擴音，轉身面對喧雜忙亂的房間，聲音有一點沙啞：

&ldo;我覺得綁匪是個吉他手。&rdo;

首先是離他最近的技偵，然後是廖剛、楊成棟，然後是五橋支隊各位刑警。

所有人漸漸安靜下來，都看著吳雩，廖剛疑惑地下意識蹦出一句：&ldo;……小吳？&rdo;

楊成棟問：&ldo;依據呢？&rdo;

面對那麼多刑警的注視仍然會讓吳雩感到緊繃，但他表面只是略微別開了目光，伸手指指技偵面前的電腦，&ldo;圖3。&rdo;

楊成棟一個眼色，技偵立刻開啟了剛還原銳化處理好的第三張原片，只見影象右側照出了綁匪背過來的左半邊身體，左手沒戴橡膠手套，自然垂在身側。

&ldo;綁匪左手形狀和常人不同，食指、中指、無名指尖形狀很平，中指無名指尖端隱約有白色皮痕，那是撕掉角質層後形成的痕跡，中指手繭下端的指腹部位有水泡。這是因為吉他手在滑弦、擊勾弦過程中，手指難以避免與琴絃橫向摩擦，尤其彈主音的吉他手指尖通常很平，指彈吉他更容易在這個部位形成老繭疊水泡的情況。&rdo;

&ldo;等等，等等，&rdo;楊成棟的思維很敏銳，立刻開始挑刺了：&ldo;那彈古箏不也起繭嗎？鋼琴呢？&rdo;

吳雩說：&ldo;你說得對，但古箏撥弦有假指甲，真甲只撥絲弦，用得起絲弦起碼說明經濟條件比較好，綁架勒索也不會挑普通家庭下手。鋼琴同理絲弦，也不是一般人練得起的，而且敲擊琴鍵的話起繭位置會更偏向指甲縫，會造成開裂但不會起水泡。&rdo;

房間裡議論紛紛，楊成棟下意識模仿了一下彈琴的動作，然後打量自己的手指尖。

&ldo;最關鍵的是，你們如果把圖往後翻，圖6下角放大可以看見綁匪的右手手背。&rdo;吳雩頓了頓，只見技偵立刻把圖翻了幾幀，&ldo;與左手完全剪禿的情況相反，右手留了2到3毫米左右的指甲，這是因為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