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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重華怒吼：&ldo;你給我上來！！&rdo;

夜風卷過高架橋，帶著斷橋盡頭大火燃燒吉普車的噼啪，以及更遠處的警笛鳴響，一股腦沖向廣袤的荒原。

吳雩眼珠微微顫動，近乎貪婪地描畫著步重華那張燃燒著怒火的、冷峻的面孔，然後突然低下頭，手臂因為發力而急劇顫慄，一陣陣瀕死的呻吟從他腳下傳來‐‐是瑪銀。

步重華閃電般明白過來。

他不是不肯上來，而是要確保先絞死瑪銀！

這大橋只要一鬆手掉下去絕對摔死，而他就寧願冒著摔死的危險，也不願讓瑪銀落到警方手裡！

&ldo;……吳雩，你抬頭看著我，你聽我說。&rdo;步重華緊緊抓著吳雩的手，感覺汗液摩擦正讓面板一點點打滑往下墜，&ldo;你先上來，之後的事情我們再解決，現在不是……吳雩！你他媽抬起頭來看我！&rdo;

吳雩咬著牙搖頭，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與鮮血混在一起，一滴滴掉進腳下不見底的深淵。

短短几秒彷彿像幾個世紀那樣漫長，終於頭頂步重華強壓暴怒的喘息一平，好似火山被更強大更可怕的力量生生壓回地底：&ldo;吳雩，你看著我。&rdo;

然後他從側腰拔出槍，對準瑪銀的頭，那瞬間瑪銀目眥盡裂，嘴裡無聲地用緬甸語喃喃了幾個字‐‐

步重華眼底冷靜如同冰霜，決然扣下扳機。

砰一聲巨響，鮮血混合腦漿炸開，吳雩雙膝下意識一鬆，缺了大半個頭的屍身如同斷線風箏一樣掉下了大橋！

&ldo;……&rdo;

吳雩顫抖著抬頭，只見步重華收起槍，居高臨下道：&ldo;記著，這是我第一次為你殺人。&rdo;

第89章

&ldo;報告廖副報告廖副, 我們馬上就要到新鄉斷橋口了！市委市局跟當地縣政府已經一一通知到位, 寧河縣醫院已經派出急救車, 救火車也在趕去的路上，預計再過十分鐘我們就能抵達現場……&rdo;

警笛順著高速公路飛馳，步話機裡傳來警員急促的聲音, 但廖剛置若罔聞，從剛才到現在第十八次撥出了步重華帶著的那個手機號，內心幾乎已經要絕望了。

嘟嘟嘟‐‐

與此同時, 高速公路大橋。

步重華一使力, 吳雩整個人翻過橋欄摔倒在地，劇喘著抬起頭望向他。但步重華沒反應, 面沉如水地垂著視線，一手抓在吳雩手臂上一手接了藍芽耳機中的來電：&ldo;餵, 廖剛？&rdo;

&ldo;太好了步隊你終於接電話了！那邊情況怎麼樣？消防車急救車正在趕去的路上，我們還有十分鐘就能……&rdo;

&ldo;知道了。步重華沉聲打斷他, 抬頭向四周逡巡一圈，將熊熊燃燒的車架和毒販馬仔的屍體都收進眼底，說：&ldo;吳雩受傷很重, 急救車來不及, 我先送他去寧河縣醫院，其他事回頭再說吧。&rdo;

&ldo;可是……&rdo;

步重華沒再聽下去，維持著那個半跪在地的姿勢摁斷通話，轉向吳雩。

吳雩已經撐不起全身重量了，大半個人都靠在橋欄邊, 蜷縮在血泥斑駁的柏油路面上。這樣看上去他人顯得很清瘦，襯衣上沾滿了血跡和泥灰，鮮血從烏黑的鬢角一滴滴劃過臉頰，掉在慘不忍睹的白色衣領裡。

他就這麼怔怔望著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