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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情意也會讓人平白生出無盡的勇氣，無窮的決心，以及虔誠又悲壯的孤注一擲。

吳雩扭著脖頸，一邊側臉機械地抵著枕頭，緊閉著眼睛。但他其實都感覺不到自己在做什麼，大腦裡一片空白，唯一的觸感是步重華鼻尖摩挲著他光滑微涼的臉頰。

&ldo;……我要回去睡了。&rdo;

步重華小聲問：&ldo;你可以睡在我身邊嗎？&rdo;

體溫蒸騰著，將理智都焚化成灰，像是陷入了五光十色的夢境。吳雩細白的犬齒緊緊咬在一起，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滲出發著抖的聲音：&ldo;……我要睡了。……&rdo;

步重華拉起被子，把吳雩額頭摁在自己頸窩中，世界變得黑沉甜美，輕如羽毛。

&ldo;睡吧。&rdo;

兩道噗通噗通的心跳，隨著牆上滴答作響的掛鍾漸漸融化成一體，吳雩在那溫暖的臂彎間閉上眼睛。

如果世界能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他想。

如果吞噬村莊的烈焰熄滅，滿目瘡痍的大地還原，一切陰差陽錯在未發生前便渙然冰釋，不為人知的英靈於千山萬水之外魂歸故里‐‐

或者假如，時間就靜止在這一刻，永不向前。

第64章

翌日, 清晨。

&ldo;煎餅果子嘎巴菜, 雙料麵茶雞蛋袋兒嘿‐‐&rdo;

汽車行人與早點攤的叫賣聲影影綽綽透過窗戶, 陽光透過樹梢，斑斑斕斕灑在破舊的老木地板上。

&ldo;……&rdo;步重華睜開眼睛，長長伸了個懶腰, 一摸身側空空如也。

&ldo;吳雩？&rdo;他半閉著眼睛沙啞道，&ldo;吳雩？&rdo;

‐‐沒有迴音。

步重華睜眼坐起，環顧四周。

臥室已經空了, 床鋪毛毯疊得整整齊齊, 牆上掛鍾顯示著時間已是早上八點半‐‐顯然忘記設定手機鬧鈴的後果就是今天破天荒起遲了。步重華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一點，起身來到外間,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老舊牆壁和二手家電沐浴在晨光中，桌上放著一袋早餐和一杯豆漿。

步重華走過去, 只見豆漿杯下壓著一張字條，是吳雩的筆跡。

&ldo;我去上班了, 煎餅果子是給你的。&rdo;

&ldo;沒有香菜，兩根烤腸。&rdo;

步重華啞然失笑，喃喃道：&ldo;……臉皮還挺薄。&rdo;

上午十點, 南城分局。

&ldo;步支隊！&rdo;

&ldo;步支隊早！&rdo;

步重華襯衣長褲皮鞋, 面無表情頷首，端著豆漿大步流星穿過走廊，風一般卷進外勤大辦公室：&ldo;吳雩人呢？&rdo;

&ldo;哦步支隊！&rdo;靠門邊的張小櫟含著一口巧克力，忙不迭起身：&ldo;王主任把小吳哥叫去物證室幫忙了，您找他有事嗎？&rdo;

&ldo;待會叫吳雩進來找我。&rdo;步重華面無異狀丟下一句, 腳步不停，徑直進了支隊長辦公室嘭一聲關上了門。

&ldo;……&rdo;正上樓來跟刑偵支隊團購奶茶的小桂法醫一路目送步重華經過，眨巴眨巴眼睛，搗搗蔡麟說：&ldo;不對啊蔡兒。&rdo;

蔡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