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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說好你的夢想是慢慢變圓呢？&rdo;

樓梯上傳來蹬蹬蹬腳步，那身影風一般刮上樓：&ldo;夢想是夢想，現實是現實！&rdo;

……

步重華笑起來，儘管那笑意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吊燈將他孤獨的側影投在大理石檯面上，窗外天色已經暗成了潮濕陰冷的深黑；過了不知多久，他拿著碗筷的手輕輕一鬆，在叮噹碰撞聲中用力搓了把臉，把眉眼深深埋在掌心裡。

再也無法按捺的悲哀、渴望和思慕，終於衝破堤口，就像鋪天蓋地的洪水淹沒了所有感官。

&ldo;人是我弄死的！一人做事一人當，跟步重華無關！&rdo;

&ldo;他們沒為難你吧？……&rdo;

&ldo;步重華人呢？！&rdo;禁閉室裡那個人一腳踹碎電視螢幕，就像傷痕累累的困獸無路可走：&ldo;步重華在哪裡！‐‐&rdo;

步重華伸出手，按住桌面上的手機，幾乎是刻意阻擋大腦思考，也不給自己任何猶豫遲疑的時間，閉著眼睛將介面解鎖，大拇指用力摁下了未接記錄中吳雩那兩個字。撥出音響起，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心臟彷彿停跳，世界於身側唰然遠去，只剩下眼前一方手機屏‐‐

&ldo;您好，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rdo;

啪！

步重華把手機拍在桌面上，一手插進前額頭髮，隨即搓了把發紅的眼睛。他襯衣下肩頸肌肉繃緊，捏著手機的五指用力到青筋突起，咽喉肌肉乾澀痙攣。

他怎麼能就這樣走了？

他怎麼能不接我電話？

&ldo;喂，廖剛，&rdo;步重華撥通了另一個電話，開口嗓音沙啞難辨：&ldo;吳雩今天還在不在辦公室，不在的話把他家登記在冊的地址發給我……什麼？&rdo;

&ldo;許局那邊備了個外勤案說是把他派到外地去了，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沒來上班。&rdo;廖剛開著車，在此起彼伏的晚高峰鳴笛聲中扯著嗓子大聲道：&ldo;我本來想跟您打聲招呼的，但您今天也一天沒來，所以……餵？餵步隊？&rdo;

‐‐外地？

彷彿一潑冷水兜頭澆下，步重華焚燒的火氣被沸然一壓，白煙滋滋上升，透出一絲冰涼清醒的驚疑。

哪個外地？做什麼去了？

吳雩這樣微妙敏感的身份，許局怎麼可能一人做主把他單獨派到外地，且不說許局夠不夠許可權，就說他這個頂頭上司直接領導為什麼連半點風聲都不聞？

除非‐‐

步重華的大腦彷彿被分裂成兩部分，一部分壓抑已久的情緒噴發出來，像巖漿覆蓋地表滾滾焚燒；另一部分卻清晰堅硬得像是萬年玄冰，足夠支撐他在瞬息間想通前因後果，甚至連表面冷靜的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反手又一個電話打給宋平，幾乎是立刻就接通了：

&ldo;喂，重華？&rdo;

&ldo;林炡把吳雩弄回雲滇，這事為什麼沒提前跟我打招呼？&rdo;

即便宋平早有準備，但還是被這一針見血的提問方式哽了下，數秒後才嘆了口氣：&ldo;不瞞你說吧，重華，這事雖然我也不是很贊成，但我也沒有反對的理由。&rdo;

&ldo;……&rdo;

&ldo;吳雩這個人，是十三年前張博明不好說從哪裡帶去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