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昏暗冷清的爛尾樓此刻卻劍拔弩張，吳雩就這麼挾持著江停，和津海市領導班子拉拉雜雜二十來個人對峙著，一方退、一方進，不遠不近地互相綴著直下了五六層樓，直到第四層樓道拐角處驀然一停。

吳雩胸腔不斷起伏，從身側視窗向外望去，一輛敞開門發動好的黑色轎車停在樓下工地上，車燈在暗夜裡映出兩點紅光。

四樓，樓體外還有支撐架，已經是個比較安全的高度了。

從這個高度下去的話，追兵從樓梯趕到地面還需要一兩分鐘，逃跑時間會更加從容，等駕車開出可追蹤範圍後再釋放人質也更加保險。

吳雩嚥了口唾沫，在黑暗中看見身前的江停手指向後一動，那是個催促的手勢。

&ldo;……別跳，吳雩。&rdo;這時嚴峫卻彷彿感覺到什麼，顫抖的聲線在上一級樓道里響了起來：&ldo;江停身體不好，這個高度下去他會有危險的。&rdo;

江停動作猝然一凝。

&ldo;對，你從一樓出去沒事。&rdo;步重華也不太穩當，但總體還是維持著鎮定和冷靜：&ldo;我們不會跟上來，沒人會阻攔你。你聽我的，走大樓正門。&rdo;

&ldo;……&rdo;

江停頓住了，吳雩站在他身後，兩人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呼吸不由都有點加重。

他們就這麼站在樓梯拐角的陰影裡，前方上一層擠著二十來個人，僵持中空氣每一秒都在無聲地繃緊、抽空，猶如利爪攫住了他們的心臟和肺，生生擠壓出爆裂的血絲‐‐

江停一咬牙，用力向後做了個極其隱蔽的手勢，意思是快跳！

&ldo;吳雩！江停車禍在床躺過三年！&rdo;突然嚴峫失聲怒吼起來：&ldo;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放開他，他做過開顱手術！他頭真的不能‐‐&rdo;

就在這一刻。

吳雩發狠向前一推，江停猝不及防，哐當撞上了樓道扶手；他顧不上站穩便猝然回頭，身側呼過一道勁風，是步重華從上層樓道飛身而下！

但他還是慢了半秒。

吳雩向後縱身，躍出窗外，寒風猛地灌進雙耳；步重華竭力伸出的手只來得及觸碰到他揚起的衣角，隨即掌心一空！

&ldo;吳雩！！&rdo;

身體急劇下墜，夜空越來越遠，全部視野中只剩下步重華那張驚怒、悲哀、焦急的面孔。

那畫面旋即被漫天飛揚的記憶碎片淹沒了。

千萬片晶瑩剔透的雪花在風中盤旋，每一片都映出戰火紛飛的歲月和陳舊泛黃的遠景，映出無數個哭泣的、奔跑的、勞作的、掙扎的自己。吳雩在紛紛揚揚的大雪中閉上眼睛，他看見遠方村頭一個孩童幼小的身影，孤零零等待著，瞳孔中倒映出無邊血色蒼穹‐‐

&ldo;我有一個孩子，今年七歲大，叫做阿行，不如以後就叫你阿歸吧！&rdo;

&ldo;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就是在安逸太平的人世間吹著微風、唱著歌，開開心心回家的意思。&rdo;

&ldo;阿歸，有一天我會帶你去到沒有罌粟花開的國土，你可以和阿行一起上學念書，一起開開心心地回家！&rdo;

&ldo;沒有罌粟花開的國土，&rdo;他心裡喃喃地道。

剎那間風呼嘯遠去，時光在長河中溯流而上，回到十多年前，那座凋敝破敗的邊境村莊‐‐

第129章

&ldo;你長得好俊呀, 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