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病房空氣彷彿被突然抽了個乾淨，連嚴峫神情都變了，望向步重華。

步重華側臉僵冷如冰，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蒼白過，足足過了半晌才一個字一個字從咽喉裡擠出聲音：&ldo;……可是吳雩等不了了……&rdo;

‐‐如果萬長文不開口，緝毒警從外圍布控、撒線、摸排、調查，這絕不是一天半天就能鋪排下去的工作，但吳雩現在隨時走在刀尖上，萬裡懸崖孤立無援，他隨時可能會死！

&ldo;我會把這條重要線索上呈給部裡，安排審訊專家一天24小時車輪攻心戰，外圍所有機動力量隨時候命。&rdo;宋平臉色非常不好看，但深吸一口氣強忍住了，勉強作出比較樂觀的臉色來，上前拍拍步重華的肩：&ldo;如果吳雩願意合作的話他也一定會想方設法跟專案組聯絡的，你先別急，好好養傷。不管審訊室發生什麼情況，我都會立刻給你答覆。&rdo;

步重華嘴唇緊抿，他五官特別凌厲有攻擊性，這樣隱忍不發的狀態好像一頭陷入困境的狼，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線條都緊繃到了極限。

宋平心有不忍但無計可施，只能嘆了口氣，匆匆轉身走出了病房。

咔噠一聲門響，病房裡再次只剩下了兄弟兩人，一靠一坐，面面相覷無言。

&ldo;別太擔心了。&ldo;嚴峫遲疑再三，伸手用力一摟他兄弟的肩膀，低聲說：&ldo;雖然吳雩很危險但暫時不會被鯊魚懷疑，起碼還是有周旋餘地的，至少比你前段時間安全得多……&rdo;

&ldo;不，他不安全。&rdo;步重華眼底滿是血絲，聲音壓抑：&ldo;鯊魚極其狡詐多疑，不相信任何人，肯定會懷疑他。而且吳雩復仇心太烈，始終執著於剷除整個馬裡亞納海溝暗網，他給自己設定的目標難度太高了……秦川不會讓他有機會聯絡專案組，我們必須想辦法！&rdo;

步重華說不下去了，雙手用力搓了把臉，突然翻身下床，抓起搭在衣架上的長褲和襯衣。

嚴峫大驚：&ldo;你上哪去？&rdo;

&ldo;專案組。總得找出個解決方案，我不能讓最可能的線索斷在我手裡！&rdo;

&ldo;你瘋了，醫生早上怎麼說的！&rdo;嚴峫趕緊上手攔他表弟，&ldo;別動，躺下！就算你去專案組又能拿萬長文有什麼辦法，你‐‐&rdo;

稀里嘩啦一陣響動，兄弟倆的爭執帶倒了輸液架，&ldo;哐當！&rdo;一聲摔在了地上。

步重華喘息著站起身，掙脫了嚴峫，單肩靠在牆上一顆顆繫上襯衣紐扣。

&ldo;我躺不下去。&rdo;他眼前還是有點發黑，精疲力盡但非常堅定，&ldo;我知道專案組出馬的是審訊專家，可我研究了萬長文二十年。&rdo;

&ldo;……&rdo;嚴峫望著他表弟，心裡好似墜上了沉重的鉛塊，沉默下來。

&ldo;你們沒人會注意到，吳雩內心是非常分裂的，表面上特別想活著，潛意識卻又無時不刻思考著死。解行曾經用生命給過他唯一的光，所以他一直剋制不了，想追著那束光去另一個世界與解行重逢。&rdo;步重華眼眶發紅，每個字都顫慄而喑啞：&ldo;但他已經忘記了更多年以前，他曾經分給過我一把火種，我也想追著那火種把他帶回來。除了我沒人能把他帶回到這個世界裡來。&rdo;

病房陷入了漫長的沉默，彷彿被酸熱、苦澀而粘稠的液體漲滿了，沉沉墜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