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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雩合攏的眼睫因為用力緊閉而糾纏在一起，他俯下身，手肘搭在雙膝上，把臉用力埋在掌心裡。
時間彷彿一曲悠長的輓歌，從呼嘯的寒風中刮向茫茫山林，消失在蒼茫渺遠的天際。
&ldo;……我不知道是否應該這麼做，但我想選擇一條對自己最有利的路……我幾乎從來沒做過只對自己有利的事……&rdo;
他終於長長吸了口氣，就著這個姿勢偏過頭，自下而上盯著鯊魚，這個角度讓他眉梢眼角如劍一般上挑，露出了眼底密佈的紅絲，終於說：&ldo;好，我答應你。&rdo;
車裡無形的鋼弦驟然一鬆，前排司機保鏢同時向後倒去，雙雙竭力掩飾地撥出一口氣 。
鯊魚終於真正笑了起來，唏噓地拍拍他的背，肌肉削薄悍利但肩胛骨突起得硌手。
&ldo;你目前的打算也許是等出境之後就跟我錢貨兩訖，然後拿著錢遠走高飛，不過到那時也許你已經改變了對我的看法。所以到那時再重新考慮你現在的算盤，好嗎？&rdo;
吳雩怔怔望著鯊魚遞到自己眼前的手，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伸出自己傷痕累累的右手，與他緊緊地握了握，艱難地吐出一個字：
&ldo;……好。&rdo;
鯊魚看著他，笑容加深了，藍色瞳孔裡閃爍著志得意滿。
五輛越野車首尾相連，在蒼茫深山間沖向前方，消失在盤旋崎嶇的山路上。遠處烏黑的夜空盡頭正漸漸泛起青藍，在那片天幕之下，山林濃霧間閃現出隱約車影，是毒販的目標陂塘鎮。
誰也不知道的是，從陂塘鎮往南眺望，此刻的數百里外津海市，無數紅藍警燈和尖銳警笛正趁夜風馳電掣，猶如一柄出鞘利劍，向連綿群山當空劈來！
第148章
翌日, 七龍塘深山。
&ldo;就‐‐就是這裡了, 各位領導同志。&rdo;鎮派出所民警艱難地爬上坡, 上氣不接下氣地扶著膝蓋：&ldo;前面山谷全‐‐全是廢棄礦坑，大概六七個，八‐‐八九百畝吧大概。&rdo;
楊成棟正一手抓繩一手抓石頭, 用盡全力爬上近九十度的陡峭山崖，聞言當場眼前一黑，差點沒掉下去。
幸好這時從頭頂上伸來一隻結實有力的手, 閃電般把他一拉, 幾乎硬拽著給拖了上去‐‐是步重華。
&ldo;呼，呼, 呼……&rdo;楊成棟趴在雜草叢生的地上喘了半天，才兩腳發軟地站起來比了個大拇指：&ldo;步兄你可真是個鐵人！&rdo;
步重華的警用衝鋒衣和戰術靴跟所有人一樣沾滿了枯枝泥土, 也在不住喘息，一言不發地抹了把汗站起身。
十多名刑警接二連三爬上山崖, 只見眼前是冬季蕭瑟狹長的山谷，山谷底部的植被掩映著好幾個巨坑，呈縱深排列, 裸露的岩石幾乎形成垂直絕壁, 彷彿大地上無數星羅棋佈的裂口。
向南面極目眺望，礦坑背靠著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根本不通人煙，巍峨的巨山矗立在灰白天穹下，一眼望不到盡頭。
&ldo;……&rdo;楊成棟嘴唇顫抖半晌, 簡單粗暴表達了自己的感想：&ldo;我艹！&rdo;
&ldo;這裡以前是個採礦場，大概三四年前廢棄了，很多礦井底部已經積水甚至形成了水潭，地形複雜而且人跡罕至，最近的村子離這裡大概幾十里路。&rdo;鎮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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