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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重華突然沉默下來，定定望著晃動的車廂，少頃喉結用力上下一滾。

吳雩敏銳地問：&ldo;怎麼了？&rdo;

&ldo;……&rdo;

&ldo;步重華？&rdo;

步重華張了張口，望著自己發黑皸裂的手，終於沙啞道：&ldo;……是孟昭中彈前扔進去的。&rdo;

吳雩眼眶一點點睜大，失聲怒道：&ldo;孟姐怎麼樣了？！&rdo;

&ldo;直升機送回津海搶救，還不知道結果，那邊醫院是嚴峫在守。&rdo;步重華指指自己腹部，&ldo;前腹射進後背穿出，貫穿傷，已經……已經通知了她的家人和孩子。&rdo;

每一個字都彷彿迴蕩了很久才傳進耳膜，轟轟震盪著腦神經。吳雩手指在地上緊緊掐住掌心，指骨發白泛青，指甲縫間的裂口滲出一絲絲鮮血，浸透了掌紋中的泥土和硝煙。

&ldo;……小吳是傷病號，坐著睡多辛苦啊，上值班室床上睡去！&rdo;

&ldo;小吳愛吃魚，今兒咱們隊夜宵定樓下魚排檔，來來來後勤統計一下……&rdo;

&ldo;孟姐就愛看臉！&rdo;&ldo;是啊就偏愛吳小雩怎麼啦？&rdo;

……

&ldo;吳雩？&rdo;步重華用力按住他的手。

&ldo;沒事。&rdo;吳雩閉上眼睛，神情平淡冷靜，腦海中閃電般一個個浮現出去明光路汽配店買釘胎的那三個毒販的臉和他們的名字，低聲說：&ldo;我沒事。&rdo;

&ldo;步支隊！&rdo;這時急救車前排副駕上的特警貓腰疾步而來，遞過藍芽耳麥：&ldo;是林科。&rdo;

步重華立刻接過耳麥別上：&ldo;怎麼了？&rdo;

&ldo;上指揮車。&rdo;林炡在頻道另一頭簡潔地回答：&ldo;先頭特警已經展開埋伏，五分鐘後我們將抵達二號抓捕現場。&rdo;

&iddot;

哐當！

廠房大門推開，風雪穿堂直入，站在反應裝置前的秦川回過頭：&ldo;phillip老闆！&rdo;

鯊魚、阿ken和幾個手下匆匆而入，所有人都風塵僕僕，臉上身上裹著大火濃煙燻出的灰黑，毒梟面上全是不加掩飾的冷峻：&ldo;你們這邊好了？&rdo;

&ldo;您來得正巧，剛剛才好。&rdo;秦川反手拎起試劑儲存箱，向鯊魚開啟一亮：&ldo;已經全部妥當了，這就可以走。&rdo;

不論誰來到真廠房，都會被萬長文這個三十年老毒販的心計和手筆所震動‐‐因為這裡的一切佈置、建材、生產線都跟那座假工廠一模一樣，連儲存原料的地方都別無二致。

唯一不同的是，這座真廠房裡的各種殘留物種類、分量遠遠比假工廠更多，只有真正知道怎麼合成藍金的技師才能從中辨出真假。

之前去明光路汽配店的三個手下‐‐刀疤臉、棒球帽和等在車上的光頭司機各個戴著化工手套，防毒面具都擋不住他們不住往外望的驚恐神情，顯然已經聽到了剛才夜色深處傳來的爆炸和警笛聲，好公里幾以外一號坑的烈焰熊熊燃燒，沖天火光連在這裡都隱約可見。

真廠房電力有限，燈光昏暗，鯊魚望著儲存箱的眼神微微閃爍不明：&ldo;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秦老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