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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其意卻如出鞘神兵,鋒芒畢露。便如公孫大娘的舞劍,至柔中蘊至剛,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皆歎服。
李大家性子急,最先看完,情不自禁的道:“當真是後生可畏!雖然文辭之上還有些許青澀之處,但其餘諸文與之相較,便如螢火之於皓月,不值一提。”她語聲微沉,頷首應和道,“此文不為第一,我亦是不服......”
她們都是松江女學的先生,得見如此後進晚生,便如見芝蘭玉樹生於庭階,心中自然是喜不自勝。
一向冷麵的溫大家此時也不免露出一絲笑容,但隨即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收斂了面上神色,伸手壓住手上那張卷子。她沉思片刻,輕聲打斷李大家的話,一字一句的道:“正因如此,此文才不能為第一。”
眾人皆是愕然,轉頭去看她。
溫大家端正的坐在位置上,背往後面的椅背上靠了靠,抬頭迎上眾人疑惑的目光,語氣沉靜如水的道,“雖然按照規定卷子不可外傳,但歷來四大女學筆試第一的卷子都是要送京經由聖人御批,由此選出本年筆試魁首。此文若是被送上去,恐怕是要被流傳開來,而朝中如今是理學大盛,風尖浪口之上,如此芝蘭玉樹反要被狂風催折。再者,此等人才,更應多加打磨。別忘了,即便是張江陵也有落榜一日,也曾有‘僕自以童幼,豈敢妄意今日,然心感公之知,思以死報,中心藏之,未嘗敢忘’之語。”
張江陵乃是前朝名相,他少時就有神童之名,偏偏十三歲鄉試之時落榜了。後來他才知道,當時是有人知他是國器,賞識於他,刻意讓他落榜,想要讓他經歷挫折去掉浮氣。所以張江陵登閣拜相之後也忍不住和友人說一句:“僕自以童幼,豈敢妄意今日,然心感公之知,思以死報,中心藏之,未嘗敢忘”。意思就是:我那時候年紀小,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有什麼樣的前程,但是我心中卻明白那位先生是我的知音,我覺得哪怕是以死相報也在所不惜,這種想法至今銘記在心,不敢或忘。
真正的人才有時候並不需要揚而需要抑。就如一塊好鐵,只有不斷的打磨,去掉雜質,然後才能成為名器。
溫大家素來少言,今日竟然說了這麼許多話顯然都是真心之言,眾人皆是沉默了下去,心中默默考量。
許久,劉大家才開口道:“既如此,你意如何?”她這話下之意乃是贊同溫大家之言。
“此文可為第二,”溫大家沉思片刻,接著斟字酌句的說道,“鄭午娘乃是鄭家女,她的卷子評了第一,聖人那裡亦是好交代。至於柳於藍,便排第三好了。”
許大家只是拿眼看著其餘三人,炎炎夏日她的眉間卻彷彿堆砌了一層薄薄的冰雪,冷而寒。她冷哼了一聲:“哈,我倒不知我們松江書院也是這般取才。所謂的‘唯才是舉’豈不都是笑話?”
劉大家的話便如同冰渣子似的丟到所有人的面上,好不難受,可她自己卻也不好過,只說了一句便抿著唇不再開口。因為她口中雖是如此道,心裡卻也知道這文有些劍走偏鋒,雖可稱得上是傳世之作但若流傳出去,叫那些酸腐或是自命道德之士看見了,反而是叫這學生為難。如此良才美玉,尚且年幼,還需好好護著、慢慢打磨。溫大家的安排乃是最妥當不過。
李大家嘆了口氣:“重新抄一張來,先收入庫中吧。如此人才,必不會默默無聞,等她聞名天下之時,我們亦可拿出這文,好叫它傳之天下。”
此言可算是結尾,眾人皆是不再說話。
前三雖然都已經選出,評卷的四人心中卻還是有些不好過。她們低頭翻卷,靜然無語。房間一時間都靜了下來。
只有青翠的綠竹在視窗搖曳著,在窗邊的書案上投下一點點的綠影,窗臺上的插著一束玉蘭花,花瓣潔白,香遠益清。
這樣的夏日,除了四位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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