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過了一天，從切爾特科沃車站向利斯基‐‐沃羅涅什開出了一列火車，這列紅色車廂編成的列車裝載著哥薩克、馬匹和糧襪。

葛利高裡靠著馬槽站在一節車廂裡。車廂的門大敞著，陌生、平坦的田野從車門前滑過，一片片淺藍色溫柔的樹林在遠處旋轉。

馬匹咯吱咯吱地嚼著乾草，由於蹄子下面的車板直跳動，所以不住地在倒動著。

車廂裡散發著草原的苦艾、馬汗和春天融雪的氣味。遠處，地平線上，聳立著一片片淺藍色的、像黃昏時晦暗的星星一樣在沉思的。高不可攀的樹林。

上一頁 目錄頁 下一頁

《靜靜的頓河》

大浪淘沙e書製作，僅供好友。

第一章

一九一四年的三月，在一個解凍的歡樂的日子，娜塔莉亞回到公婆家裡來了。潘苔萊&iddot;普羅珂菲耶維奇正用毛茸茸的灰色樹枝修補被公牛撞壞的籬笆。屋頂上往下滴著雪水，冰琉璃閃著銀光，屋簷上留有一道道過去什麼時候流過雨水的、像松焦油似的漆黑的痕跡。

漸有暖意的紅太陽，像只溫柔可愛的小牛犢，緊緊蜷伏在積雪已經融化的山崗上，土地已經鬆軟，頓河沿岸陡斜的石灰岩的山崗上，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一片一片的土地，嫩草閃著翡翠般的新綠。

變了樣子的、瘦弱的娜塔莉亞，從後面走到公公跟前，彎下傷殘的歪脖子行了個禮。

&ldo;您好啊，爸爸。&rdo;

&ldo;娜塔莉尤什卡？你好啊，親愛的，好啊！&rdo;潘苔萊&iddot;普羅珂菲耶維奇忙亂起來。從他手裡落下來的樹枝彎了一下，就伸直了。&ldo;你怎麼面也不露啦？好，進屋去吧，你瞧吧，母親看見你會有多高興。&rdo;

&ldo;爸爸，我回來啦……&rdo;娜塔莉亞遲疑地伸開一隻手，轉過身子去。&ldo;如果您不攆我走的話，我就永遠住在您這兒啦……&rdo;

&ldo;你說的什麼話呀，你怎麼啦，親愛的！難道你是外人嗎？葛利高裡來信說……好孩子啊，他叫我們問候你呢。&rdo;

他們一同往屋子裡走去。潘苔萊&iddot;普羅珂菲耶維奇慌慌張張，一瘸一拐地走著，非常高興。

伊莉妮奇娜抱住娜塔莉亞，老淚縱橫，嘴裡嘟嚷著：&ldo;你要是有個孩子就好啦……孩子會把他迷住的。好，坐下吧。拿些餅給你吃，好嗎？&rdo;

&ldo;耶穌保佑，媽媽。我這不……來啦……&rdo;

滿臉紅光的杜妮亞什卡從宅旁的小院子裡跑進廚房，跑著就伸手抱住了娜塔莉亞的兩膝。

&ldo;沒有良心的！把我們都忘啦！……&rdo;

&ldo;你瘋啦，騾馬！&rdo;父親假裝嚴厲地朝她喊道。

&ldo;你長得這樣大啦……&rdo;娜塔莉亞低著頭肥杜妮亞什卡的兩手分開，仔細打量著她的臉。

一時，大家都七嘴八舌地搶著說起話來，一會兒又都沉默不語。伊莉妮奇娜一手託著臉，在暗自悲傷，痛心地打量著已經不似先前的娜塔莉亞。

&ldo;永遠住在我們這兒啦？&rdo;杜妮亞什卡撫摸著娜塔莉亞的手，問道。

&ldo;誰知道他……&rdo;

&ldo;那有什麼說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