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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並認出了達麗亞之後，他往前跨了一步，晃了一下。某種有點兒類似笑意的神情浮現在他那原是堅毅的、而現在變得非常難看的嘴唇上。正是這類似笑意的怪相使達麗亞的心怦怦地跳得厲害；她覺得這顆心好像就在喉嚨口上跳動似的。
她緊走到伊萬&iddot;阿列克謝耶維奇跟前，急速。響亮地喘著粗氣，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ldo;哦，你好啊，親家公！&rdo;
她那響亮而又熱情的聲調，以及聲調中那種異常的口吻，使人群安靜下來。
於是，寂靜中響起了伊萬&iddot;阿列克謝耶維奇沙啞，然而堅定地回答：&ldo;你好啊，親家母達麗亞。&rdo;
&ldo;請你說說，親愛的親家公，你是怎樣把你的親家公……我的丈夫……&rdo;
達麗亞喘了一口氣，用雙手抓著胸膛。她說不出話來了。
一陣緊張、徹底的寂靜；在這不祥的寂靜中，就連站在人群最後的人們，也能清晰地聽見達麗亞提出的問題：&ldo;……你是怎樣把我的丈夫，彼得羅&iddot;潘苔萊耶維奇，處死的？&rdo;
&ldo;不，親家母，他不是我處死的！&rdo;
&ldo;怎麼不是你處死的？&rdo;達麗亞的痛楚的呻吟聲調提得更高。&ldo;不是你和米什卡&iddot;科舍沃伊處死哥薩克們的嗎？不是你們？&rdo;
&ldo;不是，親家母……我們……我沒有殺死他……&rdo;
&ldo;那麼是誰把他送到陰間的？喂，是誰？說呀！&rdo;
&ldo;當時後阿穆爾團……&rdo;
&ldo;是你！是你殺的！……哥薩克們都說，看到你在山坡上！你騎的是匹白馬！該死的東西，你想賴嗎！&rdo;
&ldo;我也參加了那次戰鬥……&rdo;伊萬&iddot;阿列克謝耶維奇把左手艱難地抬到齊頭那麼高，扶了扶於結的傷口上的手套。說話的聲調顯得很猶豫：&ldo;我也參加了那次戰鬥，但是殺死你丈夫的不是我，是米哈伊爾&iddot;科舍沃伊。是他槍斃了你的丈夫。對親家公彼得羅的死我是沒有責任的。&rdo;
&ldo;你這個兇惡的敵人，那麼咱們村裡的人哪個是你殺死的？你自己把哪些人的孩子變成了討飯的孤兒？&rdo;&ldo;馬掌&rdo;雅科夫的寡妻在人群中刺耳地喊。
本來就緊張得要命的氣氛霎時變得更加緊張了……響起了一片女人歇斯底里的哭泣。呼叫和&ldo;哭喪凋&rdo;的號陶聲。
事後達麗亞說，她也不記得怎麼一來，她的手裡就有了一支馬槍，是誰塞到她手裡的。但是正當婦女們號陶大哭的時候，她覺得手裡有一件異樣的東西，她也沒有看，手摸著，猜到是支步槍。她先是抓住槍筒，想用槍託去打伊萬&iddot;阿列克謝耶維奇，但是準星咯痛了她的手，於是她的手指頭抓住槍栓，把步槍掉了個頭，端了起來，對著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的右胸瞄準她看到，伊萬&iddot;阿列克謝耶維奇背後的哥薩克們都閃到一旁去了，露出了穀倉灰色的原本圍牆；她聽到了驚恐的喊聲：&ldo;呸！你發昏啦！殺自己人哪！注手，別開槍！&rdo;人群像野獸似的警惕的期待、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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