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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動手幹點兒什麼活。早飯後，他就幹起來了。刨子快活地響起來，或者是在板棚屋簷下的陰涼裡，噹噹地掄起斧頭來，好像是在告訴大家，這家的男人回來了。可是昨天聽說父親和丈夫去世的人家的屋子和院子裡卻是一片死寂。被苦難壓倒的母親默默地躺在床上，一夜工夫就長大了許多的孤兒們擠在一起，偎依在她身旁。

伊莉妮奇娜一聽說村子裡有什麼人回來，就說：&ldo;咱們家的人什麼時候能回來呀！別人家的人都回來啦，可是咱們家的人連一點兒音信兒都沒有。&rdo;

&ldo;不會放年輕的哥薩克回來的，媽媽，您怎麼這點兒道理都不明白呀！&rdo;杜妮亞什卡惋惜地回答說。

&ldo;誰說不放年輕的回來？那麼吉洪&iddot;格拉西莫夫怎麼回來了呢？他比葛利沙還小一歲哪。&rdo;

&ldo;他是受傷的呀，媽媽！&rdo;

&ldo;他算什麼受傷的呀！&rdo;伊莉妮奇娜反駁說。&ldo;昨天我在鐵匠鋪旁邊看見他，走起路挺得那麼直。沒見過這樣受傷的人。&rdo;

&ldo;他受過傷，現在是回來休養。&rdo;

&ldo;難道我們那位受的傷還少嗎？他渾身傷痕斑斑，照你的意思，他就用不著休養了嗎？&rdo;

杜妮亞什卡想盡辦法說服母親，現在是不能期望葛利高裡回來的，但是要想說服伊莉妮奇娜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兒。

&ldo;你住口吧，傻丫頭！&rdo;她命令杜妮亞什卡說、&ldo;我知道的事比你一點兒也不少，你要來教訓母親還太年輕。我說‐‐他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滾，滾，我不願意跟你瞎費吐沫！&rdo;

老太婆焦急地盼著兒子歸來，一有機會就要提到他。只要米沙特卡一不聽她的話，她立刻就會威脅說：&ldo;你等著吧，小毛孩子，你父親一回來，我就告訴他，叫他狠狠地接你一頓！&rdo;她一看見從窗前趕過一輛新修過輪緣的大車，就會嘆一口氣，說：&ldo;一下子就能看出來，這家的當家人回家來啦，可是咱們家的人好像是有什麼人給他堵了回家的路似的……&rdo;伊莉妮奇娜一輩子不喜歡旱菸的氣味，常把抽菸的人從廚房裡趕出去，但是在最近這些日子，她連這方面的態度也改變了，不止一次地對杜妮亞什卡說：&ldo;去叫普羅霍爾來，叫他來抽支煙吧，不然這兒淨是屍臭味兒。等葛利沙服完役回來，咱們家馬上就會有濃濃的哥薩克氣味……&rdo;她每天做飯的時候總要多做點兒，飯後把煮菜湯的鍋又放回爐膛裡去。杜妮亞什卡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伊莉妮奇娜卻驚異地回答說：&ldo;不這樣怎麼行呢？也許咱家當兵的人今兒個就會回來，這樣他立刻就可以吃上熱湯啦，不然要現做，等你去做這做那，可是他也許已經餓壞啦……&rdo;有一天，杜妮亞什卡從瓜地回來，看見廚房裡的釘於上掛著葛利高裡的一件穿在裡面的舊衣服和帽箍褪了色的制帽。杜妮亞什卡疑問地看了看母親，母親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兒負疚似地，可憐地笑著說：&ldo;杜妮亞什卡，這是我從箱子裡拿出來的。這樣，從院子裡走進來，一看心裡就舒服多了……好像他已經回來了，跟咱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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