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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就這樣饒了他們啦，葛利高裡&iddot;潘苔萊維奇？&rdo;有一個哥薩克問。

葛利高裡把軍大衣蓋在身上，臉上帶著毫無惡意的笑容聽著大家的談話，回答說：&ldo;對他們有什麼辦法呢？他們現在已經脫離了部隊，誰也管不了；他們自己結夥，沒有指揮人員，無法無天，誰是頭頭？誰有力量，誰就是他們的頭頭。大概，他們的隊伍裡連一個軍官都沒有剩下。我見過這樣的連隊，就像一群沒爹沒媽的孤兒！好，咱們睡覺吧。&rdo;

阿克西妮亞悄悄地嘟噥說：&ldo;你跟他們糾纏什麼呀，葛利沙？別惹這些人吧，看在基督面上！這些瘋子，他們會打死你的。&rdo;

&ldo;你快睡吧，睡吧，咱們明天還要起早哩。你覺得怎樣？是不是好受一點兒啦？&rdo;

&ldo;還是那樣。&rdo;

&ldo;頭疼嗎？&rdo;

&ldo;疼。看來我是起不來啦……&rdo;

葛利高裡把手掌放在阿克西妮亞的額角上，嘆了口氣說：&ldo;你身上燒得簡直像剛出爐似的。好，沒關係，別洩氣！你身體結實，會好起來的。&rdo;

阿克西妮亞不做聲了。她乾渴得要命，到廚房裡去了好幾次，喝些很難喝的溫吞水，噁心、頭暈，她勉強支援著，又躺到草墊子l 去。

夜間又來了四批找地方過夜的人。他們用槍托子敲門，開啟百葉窗，在窗戶上桌球亂敲，直到葛利高裡教導過的房主人罵著，在門廊裡叫喊：&ldo;請你們到別處去吧！旅部住在這兒！&rdo;他們才走開了。

黎明時分，普羅霍爾和葛利高裡套上爬犁。阿克西妮亞很費勁地穿上衣服，走出屋子。太陽升起來了。煙囪裡冒出灰色的炊煙，升上藍色的天空。被太陽從下面照耀著的紅艷的雲塊在高空飄移。籬笆上。板棚頂上都結了一層厚霜。馬身上冒著熱氣。

葛利高裡扶著阿克西妮亞坐上爬犁，問道：&ldo;你是不是躺下？這樣你可以舒服些兒。&rdo;

阿克西妮亞肯定地點了點頭。葛利高裡關懷地給她蓋好腿，她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無聲的感激神情，又閉上了眼睛。

中午，在離大道約兩俄裡的新米哈伊洛夫斯基村停下來餵馬的時候，阿克西妮亞已經不能從爬犁上站起來了。葛利高裡把她扶進屋子，讓她躺在熱情的女主人騰出來的床上。

&ldo;你不好受嗎，親愛的？&rdo;他彎下身子，對著面色灰白的阿克西妮亞的臉澗道。

她困難地睜開眼睛，視線模糊地看了看，又昏迷過去。葛利高裡手哆嗦著給她解下頭巾。阿克西妮亞的臉頰像冰一樣涼，額角卻燙得很，太陽穴邊出的虛汗結成了冰絲。傍晚，阿克西妮亞完全失去了知覺。在這以前，她曾經要求喝水，嘟噥說：&ldo;要涼水，雪水。&rdo;她沉默了一會兒，又清晰地說：&ldo;請把葛利沙叫來。&rdo;

&ldo;我在這兒哪。你要什麼，克秀莎？&rdo;葛利高裡抓住她的手，笨拙。羞怯地撫摸著。

&ldo;別扔下我，葛利申卡！&rdo;

&ldo;我不會扔下你的，怎麼會這樣想呢？&rdo;

&ldo;不要把我扔在外鄉……我會死在這兒。&rdo;

普羅霍爾端來水。阿克西妮亞貪婪地把於裂的嘴唇放到鋼杯子邊上，喝了幾口，又呻吟著把腦袋伏到枕頭上。過了五分鐘，她又不連貫地、模糊不清地說起胡話。葛利高裡坐在她的頭這邊，聽清了幾句：&ldo;應該洗一下……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