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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種事兒你為什麼不願意當著老婆說呢？&rdo;葛利高裡驚奇地打斷他的話，問。
&ldo;還沒有說到我不能當著她談的地方呢，請你別打岔。我們決定把他送到連裡去，真可惜……我們要是當場把他於掉，事情不也就完啦。但是我們卻把他好好地送到連裡去啦，過了一天，我們再一看‐‐派他來當我們這一連的連長啦。這是怎麼回事兒呀？事情就從這兒開始啦！過了些時候，他把我叫去，問我：&l;狗崽子，你是在為了不可分割的、統一的俄羅斯打仗嗎？你把我俘虜的時候，對我說的話，還記得嗎？&r;我這麼說，那麼說，怎麼說，他也不肯饒我‐‐他一想起我曾用刀鞘砍過他，就氣得全身直哆嗦！他說：&l;你知道我是源騎團的騎兵大尉和貴族嗎？你這個壞蛋，怎麼竟敢打我？&r;今天叫我去，明天又叫我去，看他是饒不了我啦。他命令排長額外派我去放哨和站崗，什麼勤務都派我去幹，沒完沒了，就像從桶裡往外倒豌豆一樣，一句話，這畜生，把我折磨得沒法活啦！對另外那兩個跟我一同去偵察、把他俘虜來的哥薩克也這樣來折磨。弟兄們實在受不了啦，後來他們把我叫去，說：&l;咱們把他宰了吧，不然，他也不會叫咱們活下去的！&rdo;我想了想，決定把這一切經過都報告團長，因為良心不允許我殺人。在俘虜他的時候，是可以於掉他的，可是事過之後我的手就舉不起來了……我老婆宰只雞，我的眼睛都要眯縫起來，何況這是殺人呢……&ldo;
&ldo;他們把他打死了嗎！&rdo;葛利高裡又打斷他的話。
&ldo;你別急，等會兒就什麼都明白了。好，我找到團長，把事情的經過都報告了他，可是他哈哈笑起來，說：&l;濟科夫，既然你也打過他，就用不著生氣啦，他執行紀律是很正確的。是個很優秀、很有學問的軍官。&r;我就這樣從他那兒回來了，可是我心裡想：&l;你把這個優秀的軍官用繩子掛在自個兒的脖子上當十字架吧，我可不願意跟他在一個連裡共事啦！&r;我就要求把我調到別的連去，‐‐依然毫無結果，沒有調成。這時候我就想好要離開隊伍。可是怎麼能離開呢？我們撤到附近的後方休整一個星期，這時候鬼又迷住我啦……我想：我要是染上點兒淋病就行啦，那我就可以到軍醫站去檢查，馬上就要撤退啦，問題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解決啦。於是我就於起我從來沒有幹過的事情，‐‐開始追起娘兒們來，仔細地觀察，專找看上去有那種病的女人。可是你怎麼能認得出來呢？她們的腦門上又沒有寫著她們是有病的，這真是傷透腦筋啦！&rdo;普羅霍爾使勁啐了一口，仔細諦聽了一下‐‐是不是妻子回來了。
葛利高裡用手巴掌捂著嘴，掩藏笑臉，‐‐眨著笑得眯縫到一起的眼睛．問道：&ldo;染上病了嗎？&rdo;
普羅霍爾眼淚汪汪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憂鬱、安詳，就像一條活到年紀的老狗的目光一樣。他沉默了一會兒說：&ldo;你以為病就那麼容易染上嗎？你不想得病，風都能把病吹到你身上，可是等你想得病了，它卻銷聲匿跡，哪兒也找不到，就是滿街吆喚也別想吆喚出來！&rdo;
葛利高裡扭開身子，無聲地笑著，然後把手巴掌從臉上拿下來，斷斷續續不連貫地問：&ldo;看在基督的面上，你別叫人心急啦！到底染上了沒有啊？&rdo;
&ldo;你，當然啦，覺得可笑得很……&rdo;普羅霍爾委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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