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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連長。與安德烈亞諾夫一同被派到師部來的參謀,蘇林中尉在記錄審訊口供。
紅軍連長‐‐身材高大、蓄著棕紅色的鬍子,灰白的頭髮剪得像刺猖‐‐站在那裡,笨拙地在醬紫色地板上倒動著兩隻光腳,偶爾看看上校。哥薩克們給俘虜只留下了一件沒有漂白過的、黃色粗布士兵襯衣,褲子也被剝去了,給他換上一條縫著褪色的褲絛、補了很多難看的補釘的、已經破爛不堪的哥薩克軍褲。葛利高裡走到桌子跟前,看見俘虜正在難為情地不斷地悄悄提破褲子,竭力想掩蓋裸露的身體。
&ldo;您說,您是被奧勒爾省軍事委員部動員出來的嗎?&rdo;上校問,從眼鏡框上方瞅了俘虜一眼,又垂下眼睛,眯縫起來,開始查閱和玩弄手裡的一紙什麼檔案,‐‐看上去像是證件。
&ldo;是的。&rdo;
&ldo;是去年秋天嗎?&rdo;
&ldo;去年秋末。&rdo;
&ldo;您說謊!&rdo;
&ldo;我說的是實話。&rdo;
&ldo;我有證據,您是說謊!
俘虜默默地聳了聳肩膀,上校看了看葛利高裡,輕蔑地歪頭指了指被審訊的人說:&ldo;請您欣賞欣賞吧:從前沙皇軍隊裡的一名軍官,現在您看,卻成了布林什維克啦。一落到咱們手裡,就胡編一氣,彷彿他參加紅軍只是出於偶然,彷彿他是被硬抓去的。胡謅八扯,天真得要命,簡直像個中學生,而且還以為別人會相信他的話呢,而自己竟沒有一點兒國民應有的勇氣,承認自己背叛祖國的事實……害怕啦,混帳東西!&rdo;
那個俘虜很困難地活動著喉結說:&ldo;上校老爺,我看您倒是很有國民的勇氣,您都敢侮辱俘虜……&rdo;
&ldo;我不跟混帳說話!&rdo;
&ldo;可是我現在卻非說不可。&rdo;
&ldo;小心點兒!您別惹惱我,我可以採取侮辱您的行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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