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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軍官走到離葛利高裡還有幾沙繩遠的地方，就把兩個手指頭舉到自己軟木帽盔的帽簷上，用腦袋做出請求讓路的姿勢。衚衕很窄，要走過去，就必須讓馬緊貼著石頭牆走才行。
葛利高裡的臉腮上的小疣子抖動起來。他咬緊牙關，直向英國軍官衝去。英國軍官驚奇地抬了抬眉毛，略微往旁邊一讓。他們困難地錯了過去，而且只是在英國人把緊繃著皮裹腿的右腿翹起來，放在自己的那匹洗刷得閃閃發光的良種騾馬身上，才錯了過去。
一個炮手，從外表看，也是個俄國軍官，惡狠狠地打量了葛利高裡一眼。
&ldo;大概，您可以讓一讓路吧！難道在這種場合也要顯顯您的無知嗎？&rdo;
&ldo;你快過去吧，少費話，狗崽子，不然的話，我就給你個樣子瞧瞧！……&rdo;葛利高裡小聲地警告他說。
那個軍官在炮車前轅上站起來，轉回身去叫喊：&ldo;先生們！捉住這個混蛋！&rdo;
葛利高裡瀟灑地搖晃著鞭子，緩步走過衚衕。神色疲憊、滿身塵土的炮手們，全是些沒有鬍子的青年軍官，用敵視的目光打量著他，但是沒有一個人想動手捉他。六門炮的炮兵連在拐角處消逝了，而科佩洛夫咬著嘴唇，催馬來到葛利高裡近前。
&ldo;你就胡鬧吧，葛利高裡&iddot;潘苔萊耶維奇！簡直像小孩子一樣！&rdo;
&ldo;怎麼，你也要來教訓我啦？&rdo;葛利高裡反唇相譏。
&ldo;我知道你恨菲茨哈拉烏羅夫，&rdo;科佩洛夫聳了聳肩膀說，&ldo;但是這個英國人礙你什麼事啦？也許你不喜歡他的頭盔吧？&rdo;
&ldo;我不喜歡他在梅德維季河口附近出現……他最好戴著頭盔到別的地方去……兩隻狗咬架‐‐第三隻狗最好別參與，明白嗎？&rdo;
&ldo;明白啦！原來你反對外國人干涉，是嗎？但是，依我之見，當被人掐住喉嚨的時候‐‐誰來救命都應該高興。&rdo;
&ldo;哼，那你就高興吧，如果我說了算的話，我連一隻腳也不准他踏在我們的土地上！&rdo;
&ldo;你看到紅軍裡面有中國人嗎？&rdo;
&ldo;有。這又怎麼啦？&rdo;
&ldo;這不是一個樣嗎？要知道，這也是外援呀。&rdo;
&ldo;你這是胡說！中國人是志願參加紅軍的。&rdo;
&ldo;照你說，這些人是被強迫到這兒來的啦？&rdo;
葛利高裡一時找不出適當的話來回答，一聲不響地走了半天，痛苦地思索著，後來話語裡帶著不加掩飾的惋惜口氣說：&ldo;你們這些有學問的人，總是這樣……像兔子一樣在雪地上亂跳一氣，佈下迷魂陣！老兄，我知道你這些話說得不對，但是我卻駁不倒你……咱們別談這個啦。別再攪和我的腦袋啦。我的腦袋已經夠亂的啦！&rdo;
科佩洛夫委屈地不做聲了，一直走到住所，他們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有被好奇心折磨著的普羅霍爾追上了他們問：&ldo;葛利高裡&iddot;潘苔萊耶維奇，師長老爺，請你告訴我，士官生們用來拉炮的牲口是什麼玩意兒？它們的耳朵很像驢耳朵，而其餘的卻完全是馬的樣子，這種牲口叫人看著就不舒服……這是他媽的什麼種啊，‐‐請你說說吧，不然的話，我們都打了賭啦&h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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