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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一趟來，是想知道，你們這邊兒商量得怎麼樣啦，咱們能結親，還是不能結親……&rdo;

&ldo;請進來吧。請坐吧，&rdo;女主人一面鞠躬行禮，一面請客人進來，她那有褶的長裙邊在打掃著已經擦得很乾淨的磚地。

&ldo;請不要客氣。&rdo;

伊莉妮奇娜坐下，拖在地上的毛葛長裙作響。米倫&iddot;格里戈裡耶維奇雙手撐在鋪上新漆布的桌子上，一聲也不吭。漆布發出一股難聞的濕熱的橡膠氣味和別的什麼說不出來的氣味；漆布角上印著已故沙皇和皇后的莊嚴畫像，中間是些戴白帽子的公主和上面落滿蒼蠅的沙皇尼古拉&iddot;亞歷山德羅維奇的畫像。

米倫&iddot;格里戈裡耶維奇打破了沉默：&ldo;好吧……我們決定把姑娘嫁給你們。如果咱們雙方談得成，就結親吧……&rdo;

話說到這兒的時候，伊莉妮奇娜從那深不可測的、袖子上有皺褶的毛料上衣裡，好像是從背後，掏出一個大白麵包，放在桌子上。

潘苦菜&iddot;普羅河菲耶維奇不知道為什麼要畫十字，但是當他那粗糙的、像鉗子似的手指頭做出要畫十字的姿勢，剛舉到一半的高度，就變了樣子：指甲又寬又黑的大拇指突然違背主人的意願，插進中指和食指中間去了；這個很不雅觀的手勢偷偷地伸進鼓脹的藍上衣的大襟裡，抓住瓶頸，從那裡掏出一隻蓋著紅瓶蓋的瓶子。

&ldo;我的兩位親愛的親家，現在咱們來禱告上帝吧，乾一杯，然後再談咱們的孩子和條件……&rdo;

潘苔萊普羅河菲耶維奇感動地眨著眼睛，看著親家公那長滿雀斑的臉，親熱地用馬蹄子似的大手巴掌拍著酒瓶底。

一個鐘頭以後，兩位親家公已經緊靠著坐在一塊兒了，麥列霍夫的大黑鬍子的捲毛已經碰著科爾舒諾夫的筆直的、棗紅色鬍子了。潘苔萊&iddot;普羅河菲耶維奇甜滋滋地噴著酸黃瓜的氣味，在喋喋不休不休地開導親家。

&ldo;我的親愛的親家公，&rdo;他壓低嗓門兒，嗡嗡地開口說道，&ldo;我的好親家公呀！&rdo;立刻又把聲調提高到像喊叫一樣，&ldo;親家公！&rdo;他吼了一聲，露出那一嘴又黑又鈍的牙齒。&ldo;你們要的這份定禮，就是宰了我，我也拿不出來！你想想，我的好親家，你好好想想，你真叫我為難啊：第一，一雙帶套鞋的長筒靴子；第二，一件頓河羊羔皮襖；第三，要兩件毛料衣服；第四，要一條絲綢頭巾。要知道這等於叫我傾‐‐家‐‐盪‐‐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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