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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rdo;她問道。

格里沙卡爺爺扭了扭布滿皺紋、青筋嶙嶙的細脖頸，好像是要把脖子從舊制服的硬領子裡掙出來似的，白中透綠的鬍子顫動著，說道：&ldo;我正在盼著死神的來臨，就像盼望貴客一樣、到了該死的時候啦……已經活了一輩子，給幾代沙皇當過差，我這一輩子也喝了不少伏特加啦。&rdo;他張著滿口白牙的嘴微笑著說，眼上的皺紋在不停地哆。

娜塔莉亞摸了摸祖父的手，走開去了；他仍舊是彎著腰，坐在牆根下的土臺上。用把手已經磨得光光的柺杖在土地上劃著名；身上穿的是一件打滿補釘的灰制服，緊箍著脖頸的硬領上鮮紅的領章卻依然在快活地生氣勃勃、神氣活現地笑著。

他聽到給娜塔莉亞說媒的訊息，表面上很鎮定，但是心裡卻既難過，又怨恨：因為總是娜塔莉亞在吃飯的時候把最好的菜餚分給他，娜塔莉亞為他洗襯衣，做針線活兒，織襪子．補褲子和上衣．‐‐所以，格里沙卡爺爺得知這個訊息以後，有兩天總是用冷冰冰的、嚴厲的目光看她＿&ldo;麥列霍夫家是很有名氣的哥薩克。已故的普羅珂菲是個英勇的哥薩克。可是他的孫子們怎樣呢？啊？&rdo;

&ldo;孫子也不壞，&rdo;米倫&iddot;格里戈裡耶維奇支吾其辭地回答說。

&ldo;葛利什卡是個不懂禮貌的壞小子。前天我從教堂出來，他碰見了我，連好都不問。如今對老人可大不恭敬啦……&rdo;

&ldo;他是一個溫柔的小夥於，&rdo;盧吉妮奇娜替未來的女婿辯護道。

&ldo;是嗎？你說是個溫柔的小夥子嗎？那好吧，但願如此。只要娜塔莉亞稱心就行啦……&rdo;

格里沙卡爺爺幾乎沒有參與說親的事，只是偶爾從內室裡走出來，在桌邊小坐，艱難地把一杯伏特加喝進細嗓子眼去，覺得身上暖和一點兒，有些醉意之後，便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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