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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從視窗跳出去，把手伸給我。&rdo;

&ldo;往外爬。&rdo;米吉卡幫著她。

她扶住他的一隻手，緊對著臉兒地看了他一眼。

&ldo;我的動作快吧？&rdo;

&ldo;還行。不用慌，來得及。&rdo;

他們向頓河走去。她用粉紅色的手巴掌揉著有點兒腫的眼睛，說道：&ldo;我睡得真香。我們去得太早啦，再睡一會兒才好。&rdo;

&ldo;咱們來的正是時候。&rdo;

他們順著從廣場通出去的第一條衚衕向頓河岸走下去。一夜之間，河水就漲了，昨天鎖在岸邊那棵浸在水裡的枯樹上的小船，現在卻在水裡漂蕩起來了。

&ldo;要脫下鞋襪來才能過去，&rdo;麗莎嘆了一口氣，目測著到小船的距離。

&ldo;來，我把你抱過去，怎麼樣？&rdo;米吉卡提議說。

&ldo;這怕不方便……我還是脫掉鞋襪的好。&rdo;

&ldo;方便極啦。&rdo;

&ldo;不必了，&rdo;她為難地說。

米吉卡左手抱住她的兩條大腿，沒費勁兒就抱了起來，勝水向小船走去。她不由自主地緊抱住他那像柱子似的又黑又硬的脖子，哼哼卿卿，低聲笑了起來。

倘若米吉卡不被村婦捶衣服的石頭絆一跤的話，就不會有這樣一次意想不到的短吻啦。她驚叫一聲，就緊貼在米吉卡的乾裂的嘴唇上了，他在離灰色的矮船幫只有兩步遠的地方站住了。水浸進了他的靴筒，腳泡得冰涼。

他解開小船，用力把它從枯樹旁推開，趁勢跳上船去。站著用一隻短槳划起來。河水在船尾嘩啦嘩啦地響著，像在哭泣一樣。小船翹著頭，輕盈地掠過急流，向對岸駛去。魚竿在顫動。跳躍。

&ldo;你往哪兒劃呀？&rdo;她不斷回頭望望，問道。

&ldo;到對岸去。&rdo;

小船在一道沙石斷崖邊靠了岸。米吉卡連問也不問，就把她抱起來，抱進了河岸上的山楂樹叢裡去。她咬他的臉，抓他，暗啞地喊叫了兩聲，覺得全身癱軟無力，就生氣地哭泣起來，可是沒有眼淚……&ldo;

約摸九點鐘的光景，他們回來了。天空籠罩著一片橙黃色的薄霧、風在頓河上飛舞，吹起層層的波浪，小船兒穿浪前進，也像在跳舞，從河水深處翻騰上來、冒著白沫的、冰冷的水珠濺在伊莉莎白的蒼白的臉上，流下來，掛在睫毛上和技散到頭巾外邊來的一縷一縷的頭髮上。

她疲倦地眯縫著兩隻空虛的眼睛，手指在不斷地折著一根吹到小船上來的花莖。米吉卡劃著名槳，看也不看她，他腳下扔著一條小鯉魚還有一條魚，這條魚緊閉著垂死掙扎後的嘴，大瞪著圍著一道黃圈的眼睛。米吉卡的臉上露出一種犯罪和夾雜著恐懼的滿足表情……

&ldo;我把你送到謝苗諾夫碼頭去吧。你從那兒回家更近一點，&rdo;他說道，便掉轉船頭，順流而下。

&ldo;好吧，&rdo;她小聲同意說。

河邊寂靜無人．河岸上，是一道道落滿白色塵埃的、垂頭喪氣的菜園籬笆，熱風一吹，空氣裡就充滿了燒焦的樹枝氣味。被麻雀啄得亂七八糟的、沉重的向日葵已經熟透了，低垂著頭，遍地落滿了葵花於。草場上是一片割後新生的嫩綠。遠處有幾匹馬在蹦跳，馬脖子上系的鈴鐺的悠揚悅耳的響聲隨著從南方吹來的熱風送到頓河上來。

米吉卡拿起一條魚，送給已經從小船上下去的伊莉莎白。

&ldo;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