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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尿了褲子。

趙立德從垛口探出身子，遠遠地張望著，確認土匪們已經暫時退去，這才轉身急急奔下寨牆，回到了自己家中，一路穿堂過戶，直奔自家老太爺的房中。

剛剛推開房門，屋子裡立刻傳出一股濃烈的鴉片味道，趙老太爺正躺在小炕上吞雲吐霧，抽著大煙。

&ldo;你回來了，土匪們退了沒有？&rdo;趙老太爺看到兒子回來，欠起身子關心的問道，嗓音嘶啞微微帶著痰聲，一雙乾涸的眼睛在枯瘦青白的面頰上來回滾動著。

看到老爺子這副標準的菸鬼模樣，趙立德又氣又急，有心埋怨兩句，還是忍了下來，只是規規矩矩地答話道：&ldo;土匪們沒走，還在莊子外面守著呢，看樣子是不打算放過咱們了。&rdo;

趙老太爺翻身復又躺下，深深地抽了一口煙：&ldo;那就讓莊丁好好守著，都是每月六塊大洋的月例銀子，現在該讓他們出出力了。&rdo;

&ldo;爹，這回的陣勢可不一樣，莊子八成是守不住了，趁著現在還來得及，咱們還是趕緊走吧。&rdo;土匪們剛才的進攻明顯沒有使出全力，七里營卻已經快要堅持不住，趙立德雖然不懂軍事，也知道眼下的情況萬分緊急。

&ldo;要走你走，我不走。&rdo;

趙老太爺轉了個身，湊著火頭又燒起一個煙泡，刺啦刺啦的作響：&ldo;人能拍拍屁股就走，咱們的家業都在七里營，這房子這地，還有這些米鋪染坊，哪一樣你能帶走？&rdo;

&ldo;糊塗，糊塗！土匪們馬上就要包圍莊子了，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rdo;

趙立德連連抖手說道：&ldo;爹，您精明一世，怎麼看不透眼下這個局面，人沒了，要錢還有什麼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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