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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暗紅之色。她訝然,忙請皇帝卸去皮甲檢視,只見左臂上竟是有傷,血把衣服染了一片。
皇帝瞅了瞅,不以為意,“不過流矢罷了,破了點皮,已不再流血。”
“破皮也是傷。”徽妍急道,一邊請軍士去布條和傷藥等物,一邊用水給他清理傷口,“這胡地不比中原,陛下乃萬千軍士之首,若有長短如何是好?”
皇帝聽著她的口氣像在教訓小兒一般,揚揚眉,正待說話,卻聽蒲那在旁邊認真地插嘴,“舅父,有傷不治,便會生病。”
“要吃藥,苦苦的!”從音也接著說。
皇帝看著他們,啞然,卻不禁莞爾。蒲那和從音先前跟著皇帝閱兵,對這位舅父都很有好感,才相認不久,已經會在他面前毫無拘束地說話。
“何人說會吃苦藥?”他把從音拉過來,刮刮她的鼻子,問道。
從音“咯咯”笑,捂著鼻子,卻指指旁邊,“徽妍說的……”
皇帝看向徽妍,正遇到她瞅來的目光。只見她神色溫和,白皙的臉,因為日曬而添了些紅潤,卻更是明豔。皇帝忽然覺得,自從她歸漢重遇,她在自己面前低聲下氣過、哭過,眼淚水大概都流了一斤。而笑容,卻不像今日這樣見得多。
他忽而想到許久以前的宮學裡,徽妍在學官和皇子皇女們面前時,說話總是處處拿捏分寸,一本正經。可在閒暇之時,她與別的侍書或宮女們說話,卻毫無拘束之態,笑意盈盈。他還曾經在宮苑中遇到過她與別的侍書偷溜出來,遊玩嬉鬧,恣意而不失態,她的聲音從花樹的那邊隱隱傳來,自在而悅耳,如沐春風……
“這藥怕是會有些疼。”徽妍從軍士手中接過藥盒,看了看裡面的藥膏,對皇帝道。
皇帝收回思緒,頷首,“無妨。”
徽妍用手指取了藥膏,低頭,輕輕將藥膏塗在他的傷口上。如她方才所言,塗上去之後,有些麻麻的疼。皇帝卻覺得,似乎不自在的地方並不在那傷口上。
他瞥了瞥徽妍近在遲尺的臉,忽而覺得面上隱隱臊熱,不禁別開頭。
只有那的指尖和氣息,觸在肌膚上,柔軟似絲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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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程之後,隊伍一路飛馳,將入夜之時,從朔方出發接應的兩千兵馬趕到。為首將官向皇帝見禮,並向他稟報,說杜燾領著四萬餘兵馬,已經逼近王庭,並派出使者致書右賢王及各部,以大單于遺書相告,令他們不得再動刀戈,否則一律格殺。
“可有答覆?”皇帝問。
“尚無答覆。”將官道。
皇帝沉吟,讓他請右日逐王來議事。
“漠北匈奴,總共四百一十三部。”郅師耆看著地圖,一處一處指著道,“上月,九十七部支援右賢王,五十五部支援左溫禺鞮王,五十二部支援左漸將王,四十三部支援我。如今左漸將王為左溫禺鞮王所殺,其部眾十五部歸降左溫禺鞮王,二十四部倒戈右賢王,其餘撤往安穩之處避禍。”
皇帝聽他說得清晰,微微頷首。
“如此說來,參戰者也不過二百餘部,其餘何在?”皇帝問。
“其餘者,或先前支援之人已死,或坐地觀望。”郅師耆笑了笑,“皇帝陛下,匈奴人亦非蠢材,戰事未明,跟錯了主人可要惹禍上身。”
皇帝亦淡淡一笑,沒繼續說下去,忽而道,“殿下漢語說得甚好,朕曾聞,殿下生母是漢人,未知確否。”
郅師耆道:“正是。”停了停,又補充,“我母親在我幼年時便去世,授我漢語者,乃是王女史。”
“哦?”皇帝道,卻無訝色。
郅師耆看著他,忽然起身,正色向皇帝一拜,“皇帝陛下,我對王女史傾心已久,欲以女史為右日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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