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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油鹽不進的兒媳，凌有田一時怒從中來。

他太憋屈了，怎麼說他也是凌家的大家長，哪家大家長和他一樣還帶怕媳婦的，她萬金枝牛，還真能牛到打公公不成。

這急火攻心，凌老頭也顧不上太多了。

&ldo;你這是翅膀硬了，不打算認我這個親爹了，我告訴你，老實點把你那小破店給關了，不然就別認我這個爹，省的到時候出事拖累全家。&rdo;

這時候的人對成分看的還是很重的，尤其是凌老頭，他前半輩子庸庸碌碌，唯獨這三代貧農的身份給了他太多榮光，他不想讓這一切毀在自己不重視的兒子的手上。

三兒子剛剛的那番話更是挑動了他敏感的神經，前些年政策的朝令夕改他們都是親身經歷過的，一會兒大躍進，一會兒大煉鋼，紅紅火火的公社食堂，再到食堂解散，凌有田享過的福不多，吃過的苦卻不少。

他不想和老三說的那樣，萬一政策變了，到了晚年他還得背上資本主義的高帽，和前些年那些人一樣被批鬥，住牛棚，打掃公廁。

凌老頭是真的怕，這樣的擔憂沒有經歷過那些年的人是不會懂的。

&ldo;老二啊老二，你現在有出息了，是大學生，老老實實唸完這幾年書，將來分配工作前途怎麼都比你三弟還要好，聽爸的話，別去瞎搞什麼個體戶，萬一有什麼差錯，你會後悔的。&rdo;

凌有田對這個兒子說不上疼愛，可總歸還是自己的親兒子，他也不至於盼望著他的日子過得有多壞。他的建議是基於他的立場，他的見識限制下給出來的。

&ldo;爸，我當大學生的補貼就那麼點，租房子要錢，孩子念書也要錢，吃吃喝喝更是要錢，個體戶沒你想的那麼可怕。&rdo;

凌國棟耐下心來解釋，可是凌有田卻怎麼也聽不進去。

&ldo;那就把房子退了，讓你媳婦回來，她幹活有一把子力氣，還能掙糧掙工分，至於孩子，壯兒一個念書就夠了，女孩子識點字就成了，念太多書都不好嫁人了。&rdo;

凌老頭直截了當的說道，強硬的語氣讓萬金枝臉色一變。

&ldo;嬌嬌和甜甜也是我的孩子，壯壯有的，她們倆姐妹也都有，只要能念下去，別說小學初中了，大學我也要供下去。&rdo;

凌國棟想也不想的回絕，他看了眼一旁的親媽和三弟媳婦：&ldo;當初媽不也一心想著供小妹念書嗎，還有三弟，他現在可就兩個閨女，難道三弟和三弟妹也覺得爸說的對，閨女就不用讀書？&rdo;

白春嬌沒想過摻和到這些事當中來，可現在火都燒她頭上了，她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不過在這個問題上她還是贊成凌國棟的，不論男女，都是親媽的寶，白春嬌疼愛兩個閨女，自然不會聽凌老頭的鬼話，不送孩子去唸書。

至於徐老太，她想說她閨女和老二家那兩個討債的不一樣，可是當著萬金枝那張已經臭下來的臉，她敢說嗎？

&ldo;你這是要和我死犟到底了，那好，咱們今天就徹徹底底把這個家給分了。&rdo;凌老頭猛地咳嗽了好幾聲，拍著桌子氣的臉色通紅。

&ldo;咔嚓‐‐&rdo;

萬金枝手上握著一把木頭碎屑，她做著的椅子可疑的少了一個把手，看痕跡，像是徒手捏碎的。

&ldo;爸，你接著說，別管我。&rdo;萬金枝面無表情的笑著，看著忒滲人，凌老頭剛剛還想著再罵這個冥頑不靈的兒子一頓的，看著這場景也不由的將到嘴的話嚥了回去。

凌國棟看著坐在堂屋上首位的父母，神情中難掩苦澀。

&ldo;我知道爸媽你們擔心我連累大哥還有小弟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