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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僕僕了一日，梳洗當然是重中之重，畢竟在馬車趕路是定然沒這樣的機會。

客棧雖然破舊，但在後院也有個沐浴的堂子，只不過人員嘈雜，形色各異，水也不乾淨。

楚嬈和祁蘇皆是不慣與人共用的，好在上房雖簡陋，但極其寬敞，一道屏風豎在中間，裡頭都能擺下一個木桶還有餘地。

於是，盛著熱水的浴桶很快就被搬到了客棧二樓最東的那間臥房。

屏風裡頭，楚嬈一臉滿足地泡在浴桶裡，在馬車上呆了一天，坐的屁股都疼，雖說是冬日，身上沒什麼黏膩，但暖炭都能悶出一層薄汗，不洗洗還真的睡不下。

祁蘇垂手正在落子，聽到水聲往屏風看去，影影綽綽地看著楚嬈好似將頭髮別到一側，手臂在水面上打著水花，左擺右動地一點都不定性。

&ldo;祁蘇，你在麼。&rdo;

祁蘇正盯著她的影子，楚嬈突然開口，他手裡的白子一落，跌在棋盤上發出一聲脆響，&ldo;我在。&rdo;

楚嬈不知道外頭光景，兀自說道：&ldo;其實，我很害怕一個人沐浴，之前嗆過水的，差一點就死了，所以每次都要陪著，以前是雲珠，後來是紫煙。&rdo;現在是，你。

被楚嬈一提，祁蘇想到了什麼，開口道：&ldo;所以你才要學游水？&rdo;

&ldo;那倒也不是，游水是因為我怕摔在井裡，&rdo;楚嬈覺出自己嘴快，立刻掩飾了一句，&ldo;或者湖泊之類的。&rdo;

&ldo;嗯。&rdo;

祁蘇聞言眸色閃了閃，沒再多言。

楚嬈慢悠悠愜意地泡到了水冷，再呆不住了才起身穿齊了衣裳，穿著穿著，偷偷瞄了眼正在落棋的祁蘇，她玩心大起。

楚嬈站在木桶側邊，捏著嗓子道：&ldo;祁蘇，我忘了拿衣裳，你幫我拿一下。&rdo;

&ldo;自己拿。&rdo;

&ldo;哦，那我就這麼走出來了。&rdo;

祁蘇習慣行地拒絕道，可話一出口，手驀地一滯。楚嬈此時是未著寸縷的，若是走出來自己拿&ldo;慢著！&rdo;祁蘇撩袍起身，&ldo;我替你拿，在哪。&rdo;

楚嬈喏了一聲，&ldo;就放在你對角椅子上的包袱裡。&rdo;

祁蘇走至几旁，他對女子衣衫絲毫不熟悉，是以也不知道自己拿了對不對，只挑了其中一件素色的，遞了過去。

他轉過頭目不斜視，將手伸至屏風後，俊美非常的臉上帶著幾分不自然，&ldo;這件？&rdo;

&ldo;是呀。&rdo;

楚嬈繼續&l;撒嬌&r;道，&ldo;祁蘇，你再湊近一些，我拿不到呢。&rdo;

她的聲音嬌軟，像是一把輕羽在祁蘇心尖上撓癢癢，又酥又魅，還帶著一點天真，祁蘇頓覺有些心熱，&ldo;自己伸手。&rdo;

話是這麼說，然而祁蘇的手還是聽話地往楚嬈那邊動了動。

&ldo;還是夠不到嘛！&rdo;楚嬈這次說完，自己也破了功地咯咯笑了起來。

聽得她的笑聲，祁蘇恍然明白過來，手勢一收，再看向對面的楚嬈，穿戴齊全，哪裡是沒衣裳穿的模樣。

&ldo;祁蘇，你真不經騙。&rdo;

&ldo;……&rdo;

&ldo;反正你最後轉過來看我了，你就是想看我沒穿衣服的樣子！&rdo;

&ldo;你&rdo;這是女子說出的話麼。

祁蘇眉頭攏起，冷著一張俊臉，將衣衫往几上一放，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