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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夾襖下，汗已然沾濕了褻衣，形容頗有些狼狽。

兩炷香之後，主僕二人終於到了書院門口，趙芙雁抬頭看了眼牌匾上的大字，嘴角扯起平日慣有的笑容，&ldo;螢火，我髮髻珠釵還亂麼。&rdo;

螢火伸手理完，&ldo;小姐，不亂了。&rdo;

&ldo;好，我們走。&rdo;

趙芙雁沒有許多機會，李家少爺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免得以後嫁個更差的，還不如爭取眼前這個。

這是她懂事之後，就明白的道理。

然而當她站在書院門口，見到李爾順的時候，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因為，她看到了站在一旁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看著她的楚綏。

他一身佛頭青刻絲白貂皮襖，俊眼修眉，軒昂出眾，更襯得現在的她狼狽不堪。

&ldo;啊，趙姑娘，好巧。&rdo;楚綏笑著先開了口。

&ldo;嗯。&rdo;趙芙雁強斂住情緒，向兩人福了福身。

李爾順知道兩人都是廣陵城人氏，就算認識也不出奇。

他方才看了趙芙雁一眼，雲鬢烏髮，淡雅清新，的確如他爹說的是個美女子。

不過，當然是不如他的卿卿。

&ldo;趙姑娘，雖說你長得美，但我還是不會納你為妾。&rdo;李爾順認真地說道，他自己生的難看，對美女反而沒什麼執念，從小他花錢如流水的喜歡玩樂，但從不玩女人。

也因此，他爹才擔心他有特殊癖好，急著給他尋個美人知味。

趙芙雁此時看著李爾順，餘光裡滿滿是楚綏，她咬著牙，卻是不得不講，&ldo;我只求少爺給個容身之所，便是當不了妾，外室也甘願。&rdo;

這些話難堪至極，但她不說又能如何，再被退回去一次，她根本猜不到趙瑞格會尋一家怎樣的人。

李爾順第一次被女子如此&l;表白&r;，面上犯難，&ldo;我人長得又醜，你盯著我幹什麼。&rdo;

&ldo;我覺得，李公子很好。&rdo;

&ldo;……&rdo;李爾順不知如何是好，他側頭看向楚綏，才發現楚綏一直盯著趙家的小姐。

&ldo;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rdo;

&ldo;好，我就住在烏衣巷口的小院，希望李公子擇日，來見。&rdo;

講話說成如斯，仿若青樓酒坊的紅塵女子，趙芙雁舌尖都在打顫，只因為那裡有一個，她無論如何都不想被看到窘迫的男人。

還不如最後那眼厭惡。

心下失神，趙芙雁轉身時，手不小心一抖，袖袍裡藏著的小瓷碗滾落出來，咕嚕咕嚕，滾到了楚綏的腳邊。

他皺眉拾起。

&ldo;這是&rdo;

螢火立在一旁，驚訝地看向趙芙雁，小姐不是說扔了麼，竟然還藏著。

&ldo;這是，我的東西。&rdo;

趙芙雁強自鎮定地走上前，楚綏拿的不緊，她一取便取走了。

&ldo;螢火，我們走吧。&rdo;

趙芙雁背過頭時，眼眶瞬間紅起來。

以後，真的不要再見了，她，不想再見了。

李爾順看著走遠的背影，愁眉不展：&ldo;楚哥，你說我如何是好，我聽我爹說，我不把她接進來，指不定她要被送到誰家呢，真是沒想到啊，她竟然那麼喜歡我。&rdo;

楚綏留在原地，兩指輕捻，手上還帶著瓷碗微冷的觸感，&ldo;嗯。&rdo;

&ldo;嗯？&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