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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嬈答非所問,祁蘇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接地問這件事,明明她一直要的不就是如此麼。
&ldo;沒有為何,男子本就可休妻。&rdo;
&ldo;可我沒犯七出之條,你不能休了我。&rdo;畫卷也送她了,不能算她竊盜,楚嬈看著祁蘇對自己比以往更為明顯的疏冷,心裡的某處像是被螞蟻噬咬,難受的很,登時有些口不擇言,她從來沒想過,最後竟然還是用這個說法來硬把自己塞回祁蘇身邊。
祁蘇低頭停頓了片刻,從床裡置書的暗格裡,取出一張紙條,遞來擺在床沿的木架上。
&ldo;楚嬈,這是我在馬車裡拾到的,你落下的。&rdo;他看著楚嬈的眼睛,一字一頓,&ldo;我自來是一介病軀,不如,如你所願。&rdo;
祁蘇以前或許尚有想不通透的地方,但當日馬車上他醒來的那一陣,四九告訴他楚嬈不肯跟著回來時,他便明瞭了。
守寡,尚要守孝三年,休棄卻可擇日改嫁。她嫁進來時是不情不願,既然現在知曉了原因,那麼要走,他也不會強求。
只是少了人,院子裡,大概會要安靜些吧。
楚嬈站在床欄邊上,在聽到那&l;一介病軀,如你所願&r;八個字時,胸腔莫名泛起苦澀。
她張口想解釋,發現解釋不清,因為她先前就是這般想的。
只能訥訥重複,&ldo;那我現在不願了,行不行。&rdo;
&ldo;你就說麼,行不行。&rdo;
楚嬈的眼睛紅彤彤地望著祁蘇,沒哭,但足足的是慘兮兮的模樣。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說,明明是覺得祁蘇可憐,現在想著想著反而是覺得自己可憐了。
&ldo;我知道你身子不好,&rdo;楚嬈的聲音有點悶,帶著哽咽:&ldo;要是這麼半路拋下你,我就算好‐‐好好活下去,怕也是不得安生的,你還是讓我呆在你身邊吧,我們一起好好地活下去,不好麼。&rdo;
&ldo;你到底還休不休嘛。&rdo;
楚嬈說著說著眼淚終於止不住地下來了,她想不通自己拿了休書為何還這般費盡心思地折回來,只能歸結在於心有愧這個由頭上,有了理所當然的原因,自然便一發不可收拾。
楚嬈的反應說來就來,祁蘇看著眼前撇著嘴哭得梨花帶雨的楚嬈,實在是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麼諸多情緒,休書是她想要的,現在又彷彿是他逼的。
他從未應付過女子,楚嬈是第一個,大概也是最後一個。
等了許久,祁蘇的神色雖然依舊冷落,但語氣終於有了鬆動,&ldo;不休了。&rdo;
&ldo;真的?&rdo;
&ldo;我為何要騙你。&rdo;
這對話,聽著頗熟悉,楚嬈想到了什麼,眼睛還盈著水珠子,抽噎著問道:&ldo;那說好的五月再回我孃家一趟,是不是也還算數。&rdo;
&ldo;要是你身子好了的話。&rdo;楚嬈輕聲補了一句。
這什麼跟什麼,祁蘇頓覺得有些頭疼,&ldo;回去睡吧。&rdo;
那就是答應她了,楚嬈抹了抹眼淚,說也奇怪,在自己家懸著的心,一看到祁蘇還好好活著,她就放下了,尤其是在他說不休了的時候。
&ldo;我回後院了,明日再來看你。&rdo;
行至門口,關門前,楚嬈轉過頭,
&ldo;祁蘇,我以後,不會再在你生病的時候跑開了,讓你一個人回來,對不起。&rdo;
楚嬈回到後院,和在楚家的心情一比,真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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