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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詹平站在門口，端著一小碟點心和一碗牛奶。

&ldo;牛奶是我跟陶掌櫃要的，給你熱過了，這個是我做的糖酥，你將就吃點，晚上也不能吃太多，對腸胃不好。&rdo;

蘇斂笑嘻嘻的接過：&ldo;要發胖咯!&rdo;

詹平坐到床邊，有點侷促的將雙手擺在膝蓋上：&ldo;對不起。&rdo;

&ldo;為什麼說對不起?&rdo;

&ldo;如果我沒有接他們的請帖，你也不會在外頭吃苦。&rdo;詹平說：&ldo;你一個小姑娘&rdo;

&ldo;不要再讓我聽到小姑娘三個字。&rdo;蘇斂將一塊點心塞進嘴裡，憤憤然說。

詹平不明所以，蘇斂端起碗將牛奶一飲而盡，滿足的擦了擦嘴道：&ldo;你對我有教養之恩，烏鴉反哺，我護著你也是應當的。&rdo;

&ldo;可是&rdo;

&ldo;如果沒有你，我蘇斂還是個人人喊打的乞丐，死了都沒人知道。&rdo;蘇斂說：&ldo;所以你就不要再跟我說那些肉麻話了。&rdo;

詹平低下頭，他半長的金色頭髮紮成一束在腦後，幾天沒打理下巴上鬍鬚也長成簇了，有點像個大型的金毛犬，蘇斂盤膝坐回床上道：&ldo;我下午用蘆葦管給那個大脖子老頭吸了痰。&rdo;

&ldo;你有沒有‐‐&rdo;

&ldo;有!當然有，我檢查過的好不好，不是傷口血腫，就是油腥給他膩出痰來。&rdo;蘇斂說：&ldo;你教給我的東西我都記得牢牢的。&rdo;

&ldo;斂斂真棒。&rdo;詹平給她比大拇指：&ldo;別的呢?&rdo;

&ldo;什麼別的?&rdo;蘇斂咬了一口糖酥，另一手兜著碎屑奇怪道。

&ldo;那個一表人才的小夥子，你們沒發生點什麼嗎?&rdo;

西洋人的腦迴路是不是都是這麼浪漫而不切實際，蘇斂強忍不適說：&ldo;你不要侮辱小夥子這個詞了，那傢伙有媳婦兒還有老丈人，除了長得還可以以外，別無長處，我不想跟他發生什麼，並且希望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他。&rdo;

詹平一臉的失望透頂。

蘇斂忍不下去了，把這個滿腦子漿糊的洋毛子趕出了門。

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己的狗窩，蘇斂抱著被子，一沾枕頭便睡死過去，後半夜，她便被風雨之聲擾動，窗戶被濕漉漉的風催開，她不得已起身關窗。

窗臺上已經是一灘水漬，倒映著無邊的夜，如墜深淵，蘇斂控住兩扇拍動的窗，朝里拉。

驟然間一隻手反扣住了窗緣，阻止了她的動作，蘇斂駭了一跳，黑夜中漆黑的人影，被雨水沖刷成模糊的輪廓，像個鬼魂，手也是冰冷的，搭在她的手背上。

兩個人在窗邊僵持了一會兒，蘇斂已是半身濕透，就著屋內有限的燈光，她看見對方前襟上蜿蜒流下的血水，隨後看清了對方的臉。

&ldo;你‐‐&rdo;蘇斂一陣驚詫，顧歧微微回首，退一步&ldo;砰&rdo;的按上了兩扇窗戶。

濤濤風雨之聲瞬間被隔絕在外，蘇斂蒙了會子，冰冷的頭髮濕噠噠貼在臉上，她抬手摸了摸，覺得納悶。

姓顧的是想進來的吧?為什麼又把窗戶關上了?

她慢吞吞走回床邊，隱約覺得不對，一個機靈跳下床，披了件衣裳撐傘衝出去。

暴雨傾盆，深夜的長安城連高角樓上的燈也看不清晰，像是被怪物吞沒了，蘇斂提著一盞青璃燈，那是詹平撿了廢棄琉璃融了自製的，防水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