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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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滅。
“你……”阮玉儀本是好心,卻換來了呵斥,再加上不忍木香冒雨拿來的薑湯就被這麼糟蹋了,心裡是又愧又怒。
她奮力掙扎了幾下,可是姜懷央的手還是跟鐵鉗似的死死攥著她的小臂。
他冷笑一聲,眸眼深處波濤暗湧,“佛前燒紙,是為不敬。我不信你不知道。”
這裡是佛堂,誰給她的膽子在這裡給人燒紙,更何況……寺裡在此為副將舉辦為期二十又一日的誦經,在前幾日將將結束。
他如何能容忍她在這個節點上在此胡來。
木香見他們的架勢,驚了一瞬,想上前救下小姐,身後卻有人摁住了她的肩,她回首看去。
是一個眼形細長上挑,面相陰柔的男子。
溫雉面色淡然地上前,拱了拱手,“主子,發生何事了?”他聽到動靜,便想著過來瞧一眼,不料見著這番景象。
在這裡又見著他,這位姑娘似乎有些訝異。溫雉收回目光。
“速速將這裡收拾了。”姜懷央聽見溫雉的詢問,理智稍有回籠,終於肯鬆了抓她的力道。
阮玉儀垂眸一看,小臂上已經有了些紅白交雜的指印,她默默揉著痠痛處,欠身道,“殿下恕罪。”
或許她就不該一廂情願地抄寫一早上經文,抄到手腕痠軟,人家還壓根不領情。
也是,這名將士捐軀赴國難,身後英名,自有世子來祭奠。終究是她多事了。
“木香,走吧。”她的聲音輕得像是一朵雲,隨便就能給吹散了,木香卻聽出裡邊的萬般無奈。
她就不該縱小姐來勾搭世子。
阮玉儀足腕間細碎的鈴音響起,她抬腳正欲離開。
姜懷央並不阻止,隻立著不動,胸口卻因這似有破碎感的鈴音,感到有些滯澀。
溫雉叫住了她。
“姑娘,你燒的這紙上怎麼有字?”
他撥弄了下那銅盆中未燒盡的殘頁,因著被澆溼了,上邊的字跡也洇作一團,只依稀能辨出這些字排布齊整。
阮玉儀斂去眼中所有情緒,深深調整了下呼吸,感到心緒平和了些,才啟唇,“一些經文罷了。”
“是《地藏經》麼。”溫雉翻到了底下還算完好的一角,揀出,細細辨認後問道。
阮玉儀不語。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世子一言,可頂了她千萬句。
姜懷央聞言,卻是一怔。太妃好禮佛,因此他對這經文的用處有所耳聞,只是,她抄這東西做什麼還謄寫了這麼些張。
他側頭去看供桌上仍然燃著的殘香,心裡忽地竄上一個念頭——
她是在為身死遠方的副將而祈禱,以一個受他們所庇護的尋常國民的身份。
溫雉碾了碾指尖,碎紙落回了銅盆。他起身道,“主子,我能問問……這上面為何有薑片嗎?”
姑娘,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他心道。
姜懷央聞言分了那堆狼藉一眼,這才注意到銅盆裡頭的零星薑片,是偏白的黃,這會兒落在裡邊,沾了不少紙灰,顯得有幾分違和。
再看阮玉儀,半邊衣裙微溼,雙手攪在一起,不時撫摩著,玉容紙一般蒼白,瞧著脆弱惹人憐。
他知道自己是想錯她了。
秋季的雨裹挾而來的,盡是寒意,天氣一日日冷下來,她分明如此纖弱,卻還穿著單薄,真以為他喜歡看麼。
他神色複雜,卻軟了態度,沉聲吩咐,“溫雉,你去新盛一碗薑湯來。你帶你們小姐去隔壁廂房歇著。”他又對木香道。
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愛惜,等著誰來看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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