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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先政一愣：&ldo;啊？你咋個曉得？&rdo;

江飛燕忍不住咳了兩聲：&ldo;鍾宸是我學生，一帆的小友。我們家齊放老上他們家蹭飯，也不怕當了電燈泡。&rdo;

向先政摸了摸腦袋，明白過來：&ldo;鍾宸年紀輕輕能被你視作小友，不簡單啊，可惜我一直無緣得見，也不知是不是那麼厲害。&rdo;

齊一帆有點無奈：&ldo;你還不信我的眼光嗎？&rdo;

向先政乾脆利落搖了搖頭：&ldo;你這人太護短，你看得入眼就不許別人非議。這麼多年這毛病從沒改過。&rdo;

江飛燕調皮地看了看丈夫，但笑不語。齊一帆自然知道妻子在笑什麼。他就是護短怎麼了，他就是護鍾宸怎麼了？這世上，能讓他護短的人還沒幾個。

他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鍾宸時的情景。

那是1990年夏天，他剛剛調到省城任市長，家裡經常有人來拜訪。鍾宸上門那天帶了不少麻袋、竹籃裝著的東西，一進門就往裡搬。

齊一帆很生氣，剛板起臉說了一句：&ldo;年輕人好的不學來這套！&rdo;轉眼就見妻子驚喜地出來，手中的繪圖筆都沒放下：&ldo;鍾宸，你怎麼這麼早就到學校了？&rdo;

那個叫鍾宸的年輕人放下東西直起身來，他這才發現這人極其年輕，應該才二十歲上下。他長得挺普通，穿著一件米白色翻領體恤，同色系休閒長褲，白色皮鞋，有點港味兒，襯得氣度沉穩自然又帶著一種瀟灑，和腳下的竹籃麻袋格格不入。

鍾宸沖他點了點頭，態度不卑不亢，又轉頭向妻子展顏一笑：&ldo;江教授好，我有些私事要辦，就提前來省城了。這些是江城老家帶來的，都是自家田地裡出的東西，您別嫌棄。&rdo;

年輕人當著他的面開啟麻袋和竹筐竹籃，裡面果然是些綠豆、芝麻、花生、麵條、雞蛋之類的東西，還有一隻嘎嘎叫喚的老鴨。妻子估算了下，就要拿錢給他。鍾宸執意不肯收，笑道：&ldo;江教授，您太過客氣了。我是您學生，執弟子禮是應當的，您這樣婉拒我的心意，莫非嫌棄農家禮物簡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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