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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緣此刻亦一言蔽之：&ldo;遇到壞人了。我這次來，是專為感謝方校長您。&rdo;

方校長連連擺手：&ldo;應該的應該的，也沒幫上什麼忙。你若為這個來，心意我領了，別的不能夠。&rdo;

意料之中的反應。顏緣笑笑，轉開了話題：&ldo;您在這學校很多年了吧？看樣子，學校的教學條件很艱苦啊。&rdo;

說到這個，方校長就止不住一肚子氣，噼裡啪怕抱怨了一通：教室電線老化，改造線路的申請遞交上去半年也沒下文；老師們的補助遲遲不兌現，人心浮動；孩子們沒有課外讀物，老師們從舊書報攤買來的雜誌翻爛了也沒錢換；有的孩子離家遠，孩子們中午就餓著，因為沒有錢辦食堂……

顏緣聽得心情沉重。她知道，鄉村小學的現狀可能要十年後才能改善，又或者十年後表面改善，實際更糟糕。

那時，農村外出務工人口太多，農村留守兒童日益減少，很多鄉村小學撤併，如上坪村小這樣的邊遠小學就算沒有撤併，恐怕也只剩二三十學生，五六名老師堅守。雖然硬體條件上去了，但孩子們讀書卻更難了‐‐這樣的小學留不住好老師，孩子們上學的路途更加遙遠，甚至小小年紀就要住校，生活更加孤獨封閉。

她知道，這樣的環境對孩子的身心成長是不利的。然而，城市化浪潮和農村的空心化是無可避免的大勢，在此基礎上的所謂均衡教育，從師資力量和生源規模上講根本無法實現。

顏緣沉默了一會兒，換上笑容問方校長：&ldo;您就沒想過調離？&rdo;

頭髮微白的校長搖了兩下頭：&ldo;娃兒他媽是本地人，我家安在這裡，半輩子都在學校，有感情了，捨不得。反正再過三年就退休了。&rdo;

顏緣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ldo;方校長，你們學校的情況我或許能幫上忙。&rdo;

方校長眼睛一亮：&ldo;你，你在上面有人？&rdo;

&ldo;那倒沒有。我是說私人捐助。&rdo;

方校長連連擺手：&ldo;這可不是一點半點。&rdo;

顏緣熟悉財務，自然能匡算出大致費用，不過，她可不會比著那費用來。

她走到辦公室門口，招手讓司機小蓋將後備箱中的現金取出二十萬，又手寫了一張捐款宣告，指明捐款專用於上坪小學的教學條件改善，由方校長全權經手等等。

方校長嚇了一跳：&ldo;不行不行！這筆錢太多了。&rdo;

小蓋將錢放在辦公桌上，笑道：&ldo;您就收下吧，這對我們顏總來說，還稱不上是負擔。&rdo;

校長看了看那一疊錢，實實在在道：&ldo;如果你是為了表示感謝，按理不能收，那事不過舉手之勞。可這筆錢對我們學校用處太大了，我實在難以拒絕……&rdo;

顏緣一笑：&ldo;那就別拒絕，就當是為孩子們好嗎？您讓我多做點好事兒，以後都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rdo;

校長還能說什麼，只有點點頭，又搓著手請求顏緣：&ldo;那我還有個請求，請你一定留下來，讓我儘儘地主之誼。放心，絕不是公款吃喝，我讓我老伴兒好好炒幾個菜。我家就在旁邊不遠。&rdo;

顏緣也不矯情，爽直應下了。

校長帶著顏緣和司機在鄉間小路上步行六七分鐘後，就指著前面一棟紅磚瓦房：&ldo;那就是我家。&rdo;

果然不遠。

一到家，校長老伴兒就迎了出來，這是一位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的阿姨，腰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