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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鍾宸……&rdo;顏緣在叫他。

他緊緊閉著眼睛，腦子迷迷糊糊，卻非常執著地不吭聲。

手指退卻了，有吻落在他頭髮上，顏緣的聲音溫柔而堅定：&ldo;鍾宸，我知道你醒了。我在這裡，我愛你，這些年一直都是……&rdo;

鍾宸猛地睜開眼，翻坐起來。

眼前顏緣小小的瘦瘦的、肌膚蒼白，雖然面容憔悴，但一看就是十七八歲的模樣。

他一把摟住她，將她的頭牢牢按在肩膀上，癟了嘴哭起來：&ldo;緣緣！我們不分手，我說的都是氣話……&rdo;

他一邊哭一邊說，上氣不接下氣。

顏緣的鎮定從容瞬間不見，淚水咕嘟咕嘟往外冒。

真是見者傷心，聞著落淚。

王小川看不下去了，將大家往外趕：&ldo;我們走吧，讓他們倆好好說會兒話。&rdo;

餘鯉點頭，用手背抹眼睛：&ldo;我要睡覺，一天一夜沒睡好覺了。&rdo;

向小美又哭又笑：&ldo;好了好了，這下好了。&rdo;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一哭天昏地暗，兩世積累的情緒統統迸發。等兩人彼此相望，都已經雙目紅腫如桃兒。

鍾宸摸了摸顏緣腫泡泡的眼睛，突地明白過來。

他真是傻，真是糊塗。顏緣怎麼會不是真愛？那一刻的他，一定是鬼摸了頭才說那樣的話。

顏緣的性子本就是那樣，越遇事越清醒，不像他，腦子裡裝了個漿糊龍頭。

他就是混帳王八蛋！鍾宸抬手就給自己一巴掌：&ldo;緣緣，對不起，都是我糊塗，都是我不好！&rdo;

顏緣趕緊抓住他的手，虎著臉：&ldo;光道歉就行？要罰你。&rdo;

&ldo;啊？好，罰，你說怎麼罰？&rdo;鍾宸趕緊點頭。

&ldo;罰你把剛剛說過的話寫下來吧。&rdo;

剛剛？剛剛自己情急之下說了很多話，脫口而出不成個體統……

鍾宸愣了愣，這會兒，讓他自己再說一遍，他都不能保證說不說得出口。

顏緣搖著他的手，眼睛裡水光瀲灩，可惜杏子眼眯縫成了瓜子眼，不那麼好看：&ldo;我猜你剛剛說的話，肯定很甜很好聽。&rdo;

肯定很甜？他現在想來只覺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等等！鍾宸瞪圓了眼睛看顏緣，難道他說了半天她都沒聽進去？

顏緣點點頭，剛剛，她的腦袋被他死死揉在懷裡，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聽見，也沒法看口型：&ldo;鍾宸，有件事情，你聽了千萬別著急。&rdo;她頓了頓：&ldo;我有些聽不清了。&rdo;

鍾宸頓時懵了：&ldo;你、你……&rdo;你了半天，沒你出第二個字來。

顏緣伸手擰他胳膊：&ldo;都怪你，說那樣的話。醫生說我受了刺激，要過幾天聽力才能完全恢復。&rdo;

鍾宸目瞪口呆。

緣緣，因為他要分手的話成了這樣？而他，還怪顏緣太理性不愛他！

他再次抱住顏緣，說不出話來。

兩人出院，已是兩天後。顏緣的聽力已經恢復了一半，但正常交流尚有些吃力，自然沒法去聽課，索性請了一週假期。鍾宸胃出血吃了大虧，一時也需要休息，倒是難得有空能二人世界膩膩歪歪。

夜色四合，綿密厚沉的窗簾將路燈光全部阻擋於外，屋內只一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