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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變成鬼

這一天，顏緣失去了腹中的雙胞胎，也失去了她的子宮。

鍾宸等人守在手術室外，眼巴巴等到顏緣被推出來，大家撲過去，只看了一眼，就見醫護人員推著顏緣進入專用電梯，去到了重症監護室。

鍾宸抱頭坐在重症監護室外走廊椅子上，毫無往日氣度儀態，雙目痴呆，竟不知轉動。王小川叫他幾聲，未等回應，自己也捂著眼睛背向人群，雙肩微微聳動。

蔡青隔著重症監護室的門大聲嚎哭：&ldo;顏緣對不起，都怪我，是我硬拉著老闆去的。早知道這樣就該瞞著你，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rdo;

醫生護士出來怒罵：&ldo;吼什麼吼？病人要緊！&rdo;王小川忙轉身揩了眼睛詢問：&ldo;病人怎麼樣了？&rdo;

醫生黑著一張臉：&ldo;本來醒了，說了一句&l;怪我&r;，又昏迷了！&rdo;

蔡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鍾宸忽覺從未有過的頭疼，似乎有鑿子在一下一下敲鑿，又似乎腦瓜被野生動物刨開，一口口吸走腦髓，有意識在疼痛中迅速流失。

他只剩下一個念頭‐‐痛悔。早知會走到這一步，他肯定不會衝動。他一定會想盡辦法來隱瞞，遮蓋，他用盡全身力氣也要和胡志驍握手言歡，替顏緣修補早已支離破碎的美夢。

他在重症監護室門口坐了一晚上，夜裡攤靠在長椅上似乎半睡半醒，過一會兒又歪歪扭扭爬起來，眼睛盯著門看。一見護士醫生，才微微有了神采。

但醫護人員都不大理他，只和胡志驍說話。

胡志驍是家屬，他鍾宸只是老闆，如此，而已。

顏緣清醒後第一句話就是：&ldo;千萬別告訴我爸媽，我爸腦梗過，受不住。&rdo;

第二句話：&ldo;我要離婚，馬上。&rdo;

胡志驍怎麼也不答應，只是認罪悔過。

連胡志驍的母親、哥哥嫂嫂、姐姐姐夫都哭著勸他答應：&ldo;這事兒你的確錯了，緣緣的性子，決無可能再回頭的。你答應下來，讓緣緣安心休養吧！&rdo;

明白離婚不可避免，胡志驍驟然翻臉，開始在財產上竭力爭奪。顏緣一回到病房，他就拿出了一份檔案，主張顏緣在天成地產的股份應當作為夫妻共同財產進行分割。

這份檔案，顏緣一直鎖在辦公室，她微微閉目，就明白了胡志驍是怎麼拿到它的。

她蒼涼一笑，語氣低微：&ldo;按照協議，有一天我若離開天成，股份會被收回。&rdo;

一旁的鐘宸聞言目帶痛楚：&ldo;是，我說過我是資本家，是鍾扒皮，要買你所有剩餘價值，把你和天成永久綁在一起。顏緣，這不是我的真心話……&rdo;

顏緣搖搖頭，胸脯劇烈起伏，一字一句道道：&ldo;老闆，我現在，正式提出辭職。&rdo;她體力不支，頓了一陣，才轉向胡志驍，目光冰冷似刀鋒：&ldo;我絕不會，讓這個人渣……摘你辛苦種成的桃子！&rdo;

王小川冷哼一聲，揪了胡志驍衣領提出去，一會兒功夫回來告知大家胡志驍已經乖乖熄滅了關於財產分割的分歧。只兩人最初買的那套房子，是胡志驍的個人婚前財產，還有小夫妻為胡母和哥哥、姐姐買的房子因沒有出資證明，也已經追溯困難。

但無論如何，他已為顏緣保住了兩處商業門面，目前的花園洋房和度假房，爭取了最大利益。

蔡青悄悄問他：&ldo;是那錄音？&rdo;

王小川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