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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誰擔心你了。你不是過兩天要回英國嗎？我怕省城這幫傢伙沒危機公關的能力。&rdo;王小川心下大定，翹了二郎腿，隨手在桌上拿起蘋果大口啃起來。

鍾宸看他一眼，微有讚嘆之意：&ldo;士別三日啊。&rdo;

王小川：&ldo;事情怎麼樣了？&rdo;

鍾宸揉揉眉心：&ldo;我回來時，工人們抬了逝者遺體堵在工地大門外，拉了工地的閘。家屬們在公路上搭靈堂。&rdo;

&ldo;怎麼到這地步了？&rdo;王小川十分詫異。通常遇到不可挽回之事，家屬都是奔著逝者已矣的想法儘可能為生者爭取。換言之，只要用錢解決的可能，誰願意惹出這麼大陣仗。

&ldo;底下人匯報說，家屬悲痛，乙方傲慢，工友物傷其類，幾下到一處就成這樣了。&rdo;

王小川揚揚眉。

鍾宸摸摸鼻子：&ldo;不信？我也不信。&rdo;

他五指輪敲沙發扶手，發出&ldo;嗒嗒嗒、嗒嗒嗒……&rdo;的輕響，清脆而有韻律。王小川盯著他粗大的手掌，骨節分明的手指，突然想到顏緣用力思考時也有這個習慣性動作。小姑娘心靈手巧，細白的指尖翻飛如小鳥，可鍾宸的手為什麼也這麼靈活？

他打死也想不到這是用二十年電腦練出來的習慣。

怔怔良久，突然聽得鍾宸一聲冷笑劃破室內寂靜：&ldo;敢在背後搞我，真當自己是根蔥。&rdo;

王小川一呆，他說誰？

他轉轉眼珠，決定明天看看情況再說事兒。轉而從皮包裡摸出花手絹兒包的一沓錢：&ldo;王玉芳讓我帶給你，怕你有難處。&rdo;

鍾宸凝目手絹，胸口起伏，竟然有幾分激動。他伸手在手絹上緩緩拍了兩拍，繼而五指收縮，緊緊握住：&ldo;嗯。&rdo;

王小川依著顏緣的吩咐，把王玉芳怎麼擔心怎麼著急詳詳細細說了一遍，又說：&ldo;鍾星也擔心你，說會讓財務部做準備。伯父伯母囑咐你，多賠錢，如果家屬太激動，一定體諒些。&rdo;

&ldo;這個自然。我這裡，哪裡就需要哥哥費心了。&rdo;鍾宸抬頭，看著王小川的眼睛：&ldo;緣緣呢？我沒有如約回去，她……&rdo;

&ldo;她又急又憂，催著我趕緊上來幫你。&rdo;王小川半遮半掩，胡亂將話題引向別處：&ldo;小丫頭現在是大姑娘啦，就是讀書辛苦，功課又緊，光長個子不長肉。成績還不錯，家裡滿牆都是獎狀。&rdo;

&ldo;哦？你常去她家？&rdo;

這語氣，似乎有點吃味兒。王小川凜然坐正：&ldo;只一回。你不是經常吩咐我多照看她嗎？&rdo;

鍾宸唔了一聲：&ldo;還有大半年。&rdo;

還有大半年，他就可以陪著她了。

王小川笑得賊賊的：&ldo;不用大半年。&rdo;

鍾宸精神一振。

&ldo;小丫頭說，等她放寒假就去英國看你，陪你過春節。&rdo;

鍾宸立刻容光煥發：&ldo;好！我一定好好陪她三天！什麼工作都不管了！&rdo;

第二天，王小川隨著鍾宸去工地。遠遠的，鍾宸下了車，帶著王小川到一棟正在外部裝飾的大樓，有兩名中層已經等在那裡，遞給兩人安全帽，一行人爬到五樓，轉角就在一處視窗看到了對面的工地進出口。兩名中層管理人員又遞過來望遠鏡。

王小川接過來，望了十多分鐘，明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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